“你問這個幹嗎啊?”
“當然要問了,要不然我這個主意有點損。”
“損是什麼意思?”付春秋在心裏自問著。
其實跟謝婉瑩好到什麼程度付春秋心裏也沒數。反正為了她,他進了監獄,為了她他至今未婚,為了她他可以不顧一切。可是這好都是單方麵的好,那謝婉瑩呢?他隻能說她表麵上對他極不好。最叫他受不了的是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張勝文。也就是在那一刻,付春秋的心理扭屈了。他發誓把謝婉瑩搞到手,徹底搞到手。這輩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讓她心甘情願地跟他。必須是發自內心的,心甘情願的。他要用行動證明,他值得她愛,他比張勝文強百倍。似乎她跟了他,不再跟張勝文,他的生命才圓滿。他並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種種跡象證明,她心裏確實如張勝文所說有他。隻是這種情感一直都深埋在她內心深處,不肯向他展示。
為什麼不呢?他對這個問題想了很長時間。沒錯,她希望他變得更好,更符合她的期待。她的期待是他不要再做個受人欺負的好人。要象每個務實的人一樣當官發財,做個人上人。而他做好人都三十多年了,不做虧心事都三十多年了,讓他昧著良心當官發財,他做不到啊。可是做不到就不符合謝婉瑩的期待。不符合她的期待,他就不能徹徹底底地得到她。這真是個大大的諷刺。這個難題,他該怎麼破解?
這些內心的掙紮他是不會跟張月娥說的。他隻是敷衍她道:“非常好。”
她歪起了頭,顯然不相信。她並不笨,這麼長時間的觀察,她覺得他在說謊。
“真的,我和謝婉瑩好得象一個人,要不然我不會這樣著急。”付春秋又做了一下強調。
“好吧,看在你們好的份上,我就把這個主意告訴你吧。不告訴你,我怕你一晚上睡不著覺。”張月娥嗬嗬地笑起來。
付春秋過來一把抱住她。這纖細的腰肢讓他生憐。他輕輕地抱著,“你諷刺我。”
張月娥把身子扭過來,麵對著付春秋,眼裏寫滿了愜意,可是也有些許的羞澀。她用手去拉他環抱著她腰的手,“春秋,你幹嗎呢?”
付春秋緩緩地鬆了手,幽幽地然而又認真的說:“你腰真細啊!”
“你壞,你真壞。”張月娥鼓起了嘴,“再說這個主意我不告訴你了。”
“好妹妹,好妹妹,告訴我吧,我錯了還不行嗎?”付春秋討起好來。
張月娥審視了他一番,終於開口道:“春秋,我想跟你一起去北京。”
“什麼?你也去北京。”
“嗯,你以為隻為謝婉瑩呢?我還有我的男友呢。”
“你男友咋了?”
“不告訴你,反正我也得去。”
付春秋撓起了頭。他現在想到的是他倆都走了,那誰來照顧他爸。
“放心,隻要你提出是咱倆一起走,你爸會樂得不行。”
“這個姑娘把我爸的心理摸得倒是很透。”付春秋心裏嘀咕道。
“可是……”
“可是什麼啊?王嬸,還有王嬸呢。”
“王嬸不得賣山貨嗎?”
“你還走一輩子啊?去幾天就回來唄。”
“去幾天就回來?能回來嗎?”付春秋自忖道。
“就這麼定了,明天我跟你爸說,他聽我的。”張月娥好象完成了一件重任,開心地跳起來。
果然,當第二天張月娥開口說出這件事時,付守春老漢高興地點頭,他眯著眼問:“孩子,你們去北京幹什麼去啊?”
張月娥欲言又羞的樣子,看得老漢心裏象添了蜜。他催促著她,“快點說,幹啥去?”
“我們打算買點結婚時用的東西。”張月娥終於羞答答地說出了口。
付老漢開懷大笑,他指著在張月娥背後的付春秋,問:“月娥說的合你的意吧?”
付春秋微微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走?”付守春樂顛顛地問。
“我倆想現在就走。”張月娥輕聲說。
“好,好,現在就走,早買回來早結婚,早生娃。”付老漢幾乎是拍著炕沿說。
“可是,爸……”張月娥剛一說出爸。
付守春就擺手,不讓她說下去,“我咋都好辦,還有你王嬸呢,你們隻管走,快點走。”他在衣服裏掏了半天,掏出一捆錢,錢外包了好幾層布,“孩子,這錢你們拿著。”
張月娥看了一眼付春秋。付春秋點了點頭。於是她接了下來。
付守春等他們走後,伏在炕上笑得明顯地後背在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