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失望(2 / 2)

付春秋的腦子迅速地轉起來,昨天的事太多。他想說最讓他難忘的是他親手把張勝文給抓起來,把他獻給王老板,讓王老板和她收拾。

他是這樣想的,於是也這樣說了。

她撲哧一聲笑了,往嘴裏悠閑地夾了一粒花生豆,說:“他啊,那是咎由自取,惡貫滿盈了。”

“我看王老板也不象好人。”

“對,我知道。”

“那你還跟他。”

“逗他玩。”

“你是玩火自焚。”

“你懂啥?”

她否定了他,在她眼裏,也許他就是個小孩。

從此以後,她到哪就讓他跟隨到哪。

她似乎有意識地用自己的行動牽引他,可是這不能讓他共鳴。一個使盡渾身解數讓一個人靠近,一個象在隔岸觀火,冷眼旁觀。

她在夜場裏是那樣絢爛。在閃爍的燈光和或悠揚或勁暴的樂趣聲中,她盡情的展現。直至將胸腔中最後一口氣都唱出。她就這樣不停歇,象一個機器。她為此而驕傲和自豪。她是人們眼中的明星,她每個月能掙到在山區裏一年才能掙到的錢。她拿著錢在付春秋麵前摔打,她說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聽錢的嘩嘩聲嗎?

付春秋隻是抱著膀在一旁靜觀,替她打場子,保護她,給她提供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他還能為她搞好後勤,滿足她的吃住行,使她活得滋潤。她星光閃耀,在哪都會迎來一片歡呼。而他隻是她背後的陰影。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向令人厭惡的深淵裏越陷越深,她交際花的形象即將在北京官場和商場中定格。她象吸了大麻似的神經無比興奮,又似看見了生命中的美麗花園而歡欣鼓舞。付春秋雖然不熟悉上流社會的規矩,可是他知道那裏暗礁險灘隨時會觸碰,絕不象她所想象的那般如詩如畫。他為她擔心。

謝婉瑩期待他能象她一樣不斷向上衝刺,不要在乎臉麵,什麼都不要在乎。可是她很快發現,他做不到,他的心還是那樣明淨,還是做不了一點虧心事,這樣的人怎麼能幹出經天緯地的大事?怎麼能象男子漢一樣讓她仰視?給她營造一個安樂窩,讓她高高在上地享受人生榮華。

她曾叫他去為她報仇,用皮鞭蘸涼水去抽張文勝。可是當他看到他無比可憐的樣子,聽到他一聲聲的兄弟地叫著,不斷地訴說著對謝婉瑩的對不起,啪啪地抽打自己的嘴巴,嘴角鮮紅的血液不斷地往外湧的時候,他大喊著放掉張勝文,不要讓他再受罪,哪怕由自己代替他受罪。

張勝文怪異地笑了,謝婉瑩苦苦地笑了,王老板無奈地笑了。付春秋莫明其妙。他覺得張勝文千錯萬錯,也是老鄉,曾經情同手足,隻是在房頂炸響了鞭炮,劈裏啪啦地響了一通,難道就因這個要治他於死地?

麵對付春秋不解的目光,謝婉瑩把他引入一個咖啡廳。這天北風呼嘯,街道上黃沙滾滾,黃燦燦的落葉象跳舞似的在空中飛旋。在一個靠窗的位置,謝婉瑩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春秋,你真讓我失望。”手中握住滾燙的咖啡杯,望著付春秋那乖順的但也是失魂落魄的嘴臉,“北京真不是你待的地方,改日我把你送回去吧。”

室內無人,服務員歪斜著身子靠在椅背上,打著哈欠。午後是他們休息的時光,他們聽不到他倆的對話,也看不到謝婉瑩愁慘的麵容。

“婉瑩,我知道你心裏是咋想的,我也試圖努力跟你保持一致,可事實是我不能夠。”付春秋無奈地說。

“我付出了所有卻換來了你的輕描淡寫的不能夠……”謝婉瑩說到動情處掩住了自己的臉,趴在桌上。

“我三十多了還沒結婚,都是為了你……”付春秋委屈至極,頭扭向了窗外。烏雲正翻滾,天越加的陰沉了。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嗎?我需要的是什麼嗎?為什麼不為了我努力呢?”謝婉瑩聲音尖利起來,身子也坐直了,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付春秋搖了搖頭,猛地喝了一大口咖啡,苦裏透著甜,甜裏透著苦,“婉瑩,不要再踩地雷了,太危險……”

謝婉瑩嘿嘿地笑起來,身子因為笑而發出陣陣地顫抖,“春秋,你不是男子漢……”說著,她站了起來,扭頭就走。

“婉瑩,別走。”付春秋奮力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