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巧合(2 / 3)

“我辜負了他,我沒臉去見他,我也沒資格照顧他,我啥也不是。”她忽然對自己強烈否定起來,看也看過了,聽也聽過了,想也想過了,她突然想走了。可這時老板娘過來了,她手中舉著托盤,托盤裏放著好幾杯茶水。也許是腰扭得過於劇烈了,就在王佳卉一扭頭的時候,她手中的托盤一下不聽使喚了。呈一個大角度傾斜。隻聽她媽呀一聲,水杯從托盤裏紛紛向地上俯衝。王佳卉的身子擋住了水杯的去路,那滾熱的茶水一下濺在她的臉上。她啊的一聲,立即捂住臉。同學們也啊的一聲喊,都圍攏過來。有的抱著她的臉,有的大聲指責老板娘。老板娘躬身施禮道歉。

付春秋再也唱不下去了。那七嚷八叫的牽動了他的心。他停下手中的吉它,飛身下了舞台,走攏過來。當他與王佳卉麵對麵相距一米時,他不禁目瞪口呆,大喊著:“佳卉,是你嗎?”

他分開眾人,一步跨到她跟前,捧住她的臉,眼睛象在尋寶。不錯,這是她,千真萬確。雖然被開水燙過了,紅紅的,他依然辨得清。“佳卉,沒事吧?”

他轉臉向老板娘埋怨道:“你咋不小心呢,看給燙的。”老板娘怔住了,小腰再也不扭了,僵得象一塊生鐵,她木呆呆地看著這一對。

王佳卉捂著臉一句話也沒有說。她非但沒埋怨老板娘,卻在心裏感謝她。沒有她,他怎麼會來呢?她都要走了的,他卻來了。來吧,所有的開心與不開心,辜負與不辜負,傷痛與不傷痛都來吧。

“佳卉,用不用上醫院?”付春秋焦急地看著她,他擺好一張椅子讓她坐下,他在對麵坐下。

“沒事,春秋,你咋到這來了呢?”王佳卉的聲音小得象蚊子在哼哼,她不敢看他。

“不知咋地就來了。”付春秋象喝醉了酒。

“我——我也不知怎麼就來了。”她也象醉了。

“走,這裏人太多,咱出去說。”付春秋急急地把她拉出屋去。

在老板娘無聲的目光中,在她不祥的預感中,在象被撕下了一塊肉的疼痛中,兩個人走了。轉眼就無影無蹤。這人咋這樣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呼嘯的北風中,烏雲在翻滾,大街兩旁的柳樹、楊樹、榆樹的枝子瘋狂地搖擺,街燈也迷亂地亮著。兩個人走得很慢。他們肩並著肩。付春秋高興得都要跳起來了,王佳卉也激動得走都走不穩了。付春秋以為這風太大,她的身子太弱,就扶住了她,扶著她往前走。

他們什麼話也沒說,就是一個勁地看對方。付春秋的嘴這下是合不攏了,他緊緊地摟著她,生怕一陣風再把她吹走。王佳卉被摟得身子好熱,心也好熱。她的眼睛沒有象付春秋那樣熱烈。她是怯生生的,眉毛忽閃忽閃的。看一眼低一下頭,看一眼低一下頭。不過她的眸子裏閃著的激動,全都被付春秋看到了。這個姑娘對他是有感情的,可是為什麼卻做出無情的舉動呢?管他呢?現在他們在一起了,這就是王道。他現在不知哪來的霸氣,象個王子,心中充滿豪情,一切都不在話下。

就這樣慢走著,走進了胡同裏。胡同真窄,真靜,一個人都沒有。可是那呼嘯的北風夾雜著沙石,劈哩啪啦的聲音打擾著他們,使他們沒法說話。說的話也仿佛都被風帶走了,顯得分外的淒愴。

終於,前麵能看見燈光了。那是從一扇窗戶裏透出來的。窗外掛了個幌。大約十點了,這裏依然在營業。是專為胡同裏吃夜宵準備的一個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