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做你最好的朋友,好嗎?”付春秋舉手發誓。
“可是——”
“可是什麼?”
“不說了。”她的臉色很難看。
“你找我難道隻是想說喜歡我嗎?”付春秋皺著眉頭,他生在福中不知福。
“這還不夠嗎?”王佳卉將頭扭到一邊去。
“佳卉……”付春秋樣子有些痛苦。
王佳卉眼睛大大的瞪著他,“春秋,你必須喜歡我……”
付春秋看得出王佳卉有難言之隱,再不答應,怕把她急壞,於是說:“佳卉,我喜歡你吧。”
王佳卉長出一口氣,破涕為笑,拉住他的手搖晃起來,“算你識相。”
“佳卉,得讓我死個明白吧?”他逗趣道。
“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我配不上你?”她百思不得其解。
付春秋急忙否認道:“不是……”
王佳卉不屑地笑道:“行了吧。”站起來就走。
付春秋一把抱住她,心疼地說:“佳卉,遇到什麼事了?跟我說。”
“不,我就不。”王佳卉欲掙脫他的懷抱,卻被抱得緊緊的,她突然哭起來。
他抱她抱得更緊了,“佳卉,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快說。”
“不是,是……”她說到一半又停下來。
急得付春秋拚命的搖晃她,“佳卉,你都說啊!”他又是跺腳,又是撕扯自己的頭發。
王佳卉終於和盤托出。
付春秋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聽完了她的講述。他萬沒想到詩一般浪漫的大學校園裏,竟然會有這樣讓人惡心的導師和這樣讓人惡心的校領導。他眼裏冒著火,“你是怎麼忍的呢?我去找他……”拔腿就走。
王佳卉忙攔住他,哆嗦著說:“你可別去。”
“你還想讓他繼續下去嗎?”
“他應該有所收斂吧。”
付春秋似有所悟,將目光象高射炮一樣射向教學樓,“佳卉,是不是他在那裏?你真是用心良苦,不過我怕他揣著明白裝糊塗。”
王佳卉聽了付春秋的話又愁雲滿布了,難道必須得當麵鑼對麵鼓嗎?
付春秋看了看表,又望了望天,說:“不早了,謝婉瑩的孩子今天手術,我得趕去看一下,你去不?”
王佳卉仍沉浸在與導師的糾葛中,“還是不去了。”
“你是孩子的救命恩人!”
王佳卉沒置可否,隻是將眼睛望向遠方。
“要不先把導師冷處理一下,看情況再說?”付春秋建議。
“不去不好,是吧?”她象在做夢。
“那是,不去能好嗎?”
上課鍾聲響起,黑洞洞的教學樓大門洞開著,象張著大口對王佳卉說:“你看著吧,看我咋把你吞進去。”
天終於蒙蒙亮了。一絲微光剛從窗戶透進來,付春秋就一骨碌爬起來,洗漱穿戴完畢,飯也不吃一口,就匆匆從酒吧間出來了。
老板娘用眼睛送了付春秋挺長時間。直到他的身影終於消散在晨光中,在視線裏化成一團霧氣,她才轉身回屋,繼續睡一會。昨晚付春秋睡得早。突然聽不到他的歌聲,不但客人不習慣,老板娘也不習慣。他早已融入她的生活,可她想融入他的生活卻不那麼容易。她想跟他一起去醫院被他拒絕了。
清晨的空氣如果在山區堪比黃金。可是在北京就不行了。北京的人,北京的建築,都比山區要高檔。可是北京的空氣比山區可低檔得多。
付春秋頂著一頭霧氣,來到王佳卉宿舍外。他們約好在六點半見麵,然後一起去醫院。他瞅了一眼腕上的表,才六點二十。操場上有七八個學生在繞圈跑,呼哧呼哧直喘,象老牛在負重。付春秋看著覺得好玩,不覺間六點半到了。宿舍的大門還關得嚴嚴實實的,象座堡壘。
他覺得有些冷。不停地原地踏步跑。他突然間想起王佳卉的苦楚來。被導師喜歡在別人看來是件引以為自豪的事她卻愁煩異常。富家小姐相中了一個山裏小子,他不以為喜,反以為愁,他怕辜負了她。
正在這樣想著,迎麵來個了西裝革履,戴著金邊眼鏡,幹淨利索,文質彬彬的男人。年令在四十歲上下,可說起話來卻象三十歲那樣愛衝動。“請問,你就是付春秋吧?”來人開門見山,眼睛直視著付春秋。
付春秋不禁後退一步,上下仔細打量起來人。他自然而然想到這個男人就是追求王佳卉被拒絕後痛不欲生的那個導師。於是反問道:“你是那個導師嗎?”
來人招手叫付春秋從台階上下來,好象要跟他打架。付春秋輕鬆地從台階上跳下來,站在他麵前,象個好鬥的小公雞。
來人伸手拉扯付春秋的衣袖。付春秋暗笑這小子膽還挺肥,還想動手動腳,他真想飛起一腳,可是忍而不發。
“你配不上她。”來人拽著付春秋的衣袖,挑釁地說。
“配不配得上得她說,你說好使嗎?”付春秋故意刺激他,同時將衣袖輕輕從他手中退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