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秋與王佳卉之間的故事他略有耳聞。他覺得他倆之間挺般配,都是人間的奇葩,也默默祝願他倆能修成正果。她找他幹嗎呢?如果找到了他,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會是什麼樣子呢?這個問題現在同樣適用於他,他想看看事情發展的軌跡,於是說:“碰到我算你幸運。”說完後立即把嘴閉上,不說了,臉扭向車窗外。
“幸運?”王佳卉的心被幸運倆字立即給震到了,幸運,我的幸運是什麼?為什麼他剛剛拋出來又咽下去了?她主動向大夫靠近,眼巴巴地望著他,“我的幸運在哪呢?”
大夫歎了口氣說:“也許不是幸運,是一出悲劇呢?”說完,臉依舊扭向車窗外。
大夫的神秘的一反常態的表情使王佳卉的心七上八下的,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大夫,你行行好,告訴我咋回事。”她的眼神無論誰看上去都近乎低三下四了。
大夫的臉色很難看,王佳卉越是這樣急切,緊張,他的心越難過,可是他又不能逃避,必須讓她麵對,對,必須讓她麵對。“別問了,跟我到醫院吧。”
下了車後,兩人步行往醫院走。不知是為了緩解緊張的情緒,還是什麼,大夫聊起了謝婉瑩的話題,“佳卉,婉瑩忙著應對紀委檢查呢。”
“她咋了?”王佳卉穿著從不穿的高跟鞋,走在水平的水泥路依然東倒西歪。
大夫見她這樣,一下明白咋回事,放慢了腳步,用手扶著她,心疼地說:“平時不穿高跟鞋吧?”
大夫這種關心的語氣一出口頓時使王佳卉心裏酸楚異常,一時百感交集。是啊,她這麼美的姑娘,竟然沒穿過高跟鞋,她為什麼要用平底鞋去走別人不走的路?為什麼要樂此不疲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走尋常路注定要這樣嗎?可是親愛的同路人啊!你在哪裏?我穿著高跟鞋一步一個腳印地在找你,你可知我此時的心。我們有了愛情的結晶,聽到這個,你是否會開心?能義無反顧地陪我走下去嗎?不管路有多難走,不管有多艱辛,我們都一起好好走下去吧!隻要我倆好好的,我受多少苦,多少冷眼都不怕,你能知我心嗎?心裏的感情亂七八糟的,可是嘴上她還得敷衍:“平時也穿,隻是不常穿。”
“那個老板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自己犯事還想把婉瑩拉進去,我不能讓她吃這虧。”大夫話題又轉向謝婉瑩。
“怎麼會這樣?”王佳卉一瘸一拐迷迷糊糊就跟著大夫進屋了。
大夫坐在辦公桌旁頭不抬眼不睜地準備出診,剛準備完,就上來幾個患者。他忙他們去了。沒再理王佳卉。王佳卉有些尷尬,今天這個大夫顯然很怪異,壺裏賣的都是什麼藥呢?莫非有什麼事想瞞我?可是看到大夫拒人於千裏的樣,她再也張不開她的嘴。她不得不無奈地對大夫說:“我走了,你忙吧。”
大夫抬眼看了看她,說:“我這現在忙,你先出去逛逛,等會再來找我。”
王佳卉象失了魂似的捧著肚子向走廓深處走去。她忘了來時的路了,找不到出口了。越往裏走,各個門診科室的牌子就都映入眼簾了,再往裏去就是住院部了。也好,在這裏逛一逛看一看吧。她從透明的窗戶往裏看,能看到屋裏一張挨一張的病床,住院的病人就在那一張張床上。她預想著有朝一天也會捧著肚子來到這裏,那時她會生下她和付春秋的孩子,不會沒人守在身旁吧?付春秋那時會在哪呢?
她胡思亂想,不覺竟誤闖進一間病房,險些與人撞個滿懷,道歉之際,她驚異萬分地發現眼前人竟是付春秋。沒錯,就是他,高直的鼻子,偉岸的身姿……剝了他的皮她認他的瓤。王佳卉失聲道:“春秋——”頓時淚眼朦朧。
付春秋卻象個呆子,定定地看著她,嘴緊緊地閉著,身子僵得象一塊鐵。“春秋,你咋在這啊?”她瘋狂地掃視著病房,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間病房與他聯係起來。
付春秋僵了約一分鍾,突然活了,手忙腳亂地拉住她的手就向外走,把穿著高跟鞋的她拉得不住地喊痛。
終於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把王佳卉按在一條長凳上,覺得她再也不會東奔西跑了,這才長出一口氣,定下心神,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沙啞著說:“佳卉,你上這來幹嗎?”
王佳卉已隱約感覺到不對勁,不知接下來迎接自己的是什麼,不過她竭力平複自己跳蕩的心,說:“我來找你啊。”她的眼睛一直盯著他。
付春秋則逃避著她的眼光。輕聲說:“找我幹嗎?”
“你說什麼?”王佳卉捧著肚子,她被他冷淡的態度和聲氣弄得暈頭轉向,幹嘔著彎下身去。
“佳卉,是不是病了?”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