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總是做噩夢。
有時候夢境發生在我上大學時那個宿舍的旁邊,旁邊是一片草地,夜晚我從外麵回宿舍需要沿著草地上的路繞到宿舍樓邊,夢中這條路上的回程極其擁擠,迎麵的道路,離我大約一百米處人群簇擁著向我走來。這是一個夜晚,百鬼夜行,死去的人們的靈魂相攜出行,明知無害,我卻仍然害怕,從小路衝跑到宿舍樓的門口。
至於到沒到,醒來後就已經忘記了。
大約是三點半,我會從噩夢中醒來。之所以知道詳細的時間,因為醒來我一般會把床頭的手機拿出來刷朋友圈或者空間。在這個時間點,各種喧鬧的群也都沉睡了。這樣看了一會兒困意會再次襲來,手機砸在臉的旁邊,往後可能無夢,可能我隻是不記得了。
工作上三休一的輪班製,上班時枯燥以及不免期待僅有一天的休息,單說這一天的休息,對我而言卻也是無趣的。
僅有一天,回家時間不太夠,去市區必然需要早起,而且,我的休息時間往往在工作日,一個人去逛商場吃東西並不是多麼愉快的經曆。如果有好看的電影則另當別論。
上午十點沒有起床,被窩溫暖至極,正在猶豫要不要睡一天,孫延電話打來,他說在門口等我。
“哪兒門口?”我吃驚到,細想之前有沒有和他約今天見麵。
“你的宿舍門口。”
手機還沒掛斷,我趕緊跳下床,頭發梳地稍微整齊一些。大門被我從裏麵銷上,並上了一枚鎖。
穿著拖鞋到門口時,門外傳來輕咳。
“夏淺?”
“嗯。我開門呢。”
找了半天從黑色棉服的口袋摸到鑰匙,來了鎖頭插銷去掉,開門,室內原本極陰暗,陽光照射進來晃眼地厲害。
孫延插著上衣的兜,顛著腳等門,見我出門眼神望屋內瞟,然後說:“給你發微信沒回,估計在睡覺,我還在周邊逛了一圈才來的。”
他搭門把上,正要徹底推開,我在門前站住,雙手依舊是開門時的姿勢阻止他的力道。
“你在門口等我。”
孫延揚起眉毛,頗為詫異,“我不能進?你都拍過照片給我看,很亂?”
“不能。拍照和實際不一樣。等我一下。”沒等他回絕門被我合上,五分鍾套好衣服洗臉刷牙。
實際上,我的房間一點都不亂,第一次租的房間在街道離這裏六七戶的地方,因為房東賣房子重新租在這裏,上次的房間隻在搬家的時候孫延進來過,而現在居住的地方,剛搬來給他拍過照片和視頻,但是不喜歡別人進來,也並沒有反感到一定不許進來看,如果孫延直接推門,我也不會過於生氣。
但是,總有些地方歸屬權是我自己一個人的,別人,男友,好友,都不想讓他們進來看到。盡管它一點不亂。
再次出門,拎著包,將門鎖好,孫延看門口大樹上的鳥窩。
我走過去和他一起看,他突然開口:“今年是個暖冬。”停頓兩秒,他接著說:“中午吃什麼?本來以為你自己做飯呢。”
“班門弄斧,可是自尋死路。”拽著孫延的衣袖,拉他到街道上,街道上人不大多,很多小商店店門空開,無人看店並不會給宜鎮的人帶來太多的危機感,畢竟宜鎮地理位置較偏,陌生人不多。就在這兩年,環境汙染越來越嚴重,重工業上了招商禁止名單,宜鎮轉而開發起旅遊,幾個當地小企業種樹鋪開一片果林旅遊區,但仍未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