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芙用極為溫柔平和的語氣詢問,好像真的隻是在問旁人要不要繼續聽她的故事。但此時中廳中的每個人心裏都明白,這個問題對於有些人來說很難回答,非常的難,或許是一生中最難回答的一個問題。
沉默。
再一次的沉默。
而這次的沉默,沒有人,主動去打破。
時間一點一滴逝去,過了大概一刻鍾,容秋芙突然喚來青雀等人,又替中廳眾人換了溫熱的茶水。
“既然大家都想聽這個故事的後半段,我就繼續說下去。茶都換了熱茶,大家還是一邊喝茶,一邊聽我說。”容秋芙端起桌上的琺琅墨彩冰梅紋茶碗,慢慢的飲了一口,中廳的其他人見此,也都默不作聲的端起茶碗飲茶。
“對了。”容秋芙放下茶碗,漫不經心的一問,“我剛才說到哪兒了?一時間有些記不起了。”
“王妃說到有人要殺人滅口。”柳含煙笑著提醒,此事涉及不到她,她自然是有這個閑情逸致聽故事,但聽完故事後,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幕後那個人,那個害得她不能再有身孕的人。
“哦!側妃一提,我便記起了。”容秋芙笑了笑,神情依舊溫婉柔和,“有人想要殺人滅口,卻不知放婢女與近侍離開的親王王妃早就猜測到此點,王妃派人跟在這二人後麵,及時救了這二人,也抓獲了行凶之人。”
容秋芙說到此處突然停了下來,中廳眾人急於知道後麵,連忙詢問。
“王妃,之後呢?之後怎麼樣了?”柳含煙問。
“行凶之人招供了沒?”蘇筌問道。
“到底是誰?”
“……”
麵對眾人的詢問,容秋芙隻是淡淡的笑著,也不急著回答,她到現在還是想給那個人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所以一直都在等著那個人,等著一個回答。
這個錯,不是她犯下的,也與她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可是,他們此時在場的每個人都是那人犯錯的一點理由。
理由這個東西很奇妙。
小的理由,人會不由自主的忽視。
但一點一點小的理由積聚,就會成為誰也無法忽視無法逃避的理由。
她一直在給那個人機會, 但似乎,那個人已經決定沉默到底。
“帶她們進來。”容秋芙的語氣未變,但心中去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看來,是無法挽回了,一絲一毫都挽回不了了。
話剛落音,門口的侍衛將幾個人帶進了正廳,眾人仔細一看,發現那幾人是乾老王妃身邊的曲闌,書天欄身邊的梅影,以及幾個陌生的男子,曲闌和梅影看起來都十分的狼狽,而那幾個陌生的男子身上都有著嚴刑過後的傷痕。
“梅影,當年是誰向你透露讓男子服藥可以使女子無法受孕一事?”容秋芙的眉眼比剛才冷厲了幾分,神情也變得肅然清冷,猶如風中冷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