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戴明峰“哧”了一聲,“不被抓我就不批你了,一點組織性紀律性都沒有,就差沒把天捅破了。”
“你啊?不算領導,你是我們頭兒。”夏圖回頭看了戴明峰一眼,轉回身踩油門,“專長就是給沒紀律性的我們擦屁股的。”
幾句調侃讓戴明峰在外來的客人麵前有些掉分兒,不過意外緩和了車裏幾乎凝固的氣氛。
就在戴明峰打算收拾小丫頭片子夏圖的時候,車上一直沉默的第四位乘客開了腔。
“你怎麼知道我姓葉?”她是拿著老師給的證件直接進的現場,證件上就算寫了名字也是老師穆中華的。她是無名小輩,不該有人認識她。
車過了十字路口,車況變得流暢,夏圖提了個檔,“我不僅知道你姓葉,還知道你叫葉南笙。”
夏圖晃晃頭,“一副我說對了吧”的樣子。葉南笙眼裏的驚訝直接讓夏圖笑出了聲,“別驚訝,是龔老師告訴我的。可是,葉醫生,你不會不認識龔老師吧?”
“龔老師是哪棵蔥。他又怎麼知道我的。”這是那天,龔克從後視鏡裏葉南笙瞥來的淡淡一眼中解讀出來的信息。
“哪棵蔥”和葉南笙被一同安排入住了榆淮區一家名叫陽光的招待所。招待所對麵不遠是榆淮分局的小樓。
對這種安排,戴明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釋說,“兩起案子都發生在榆淮區,當年那起案子直到最後市局也沒偵破,最後市局把案子轉回了榆淮分局的積案組,相關的案情資料也一並存放在這兒。為了盡快破案,也為了避免外界幹擾考慮,這次市局就近就把專案組設在了這兒。我們也是就近為你……們安排的住處,條件有限,還請多包涵。”
戴明峰似乎還是瞧不上這個腳步聲輕地不像人類的女法醫,可在夏圖的一在暗示下,他“禮貌”地加了個“們”字。至於那位一門心思放在望天發呆的女法醫聽沒聽到,他不知道,也不關心。
龔克的房間在203,葉南笙是205,在他隔壁。夏圖204,住兩人對麵,作為專案組特派,隨性配合他們的工作。在前台拿房卡時,夏圖被告知了一條留言,隨後她把這條留言轉告給正站在樓梯口陪龔克說話的戴明峰身上。
葉南笙依舊被涼在一邊。
夏圖走到戴明峰身邊,手肘捅捅他,“老大和副局三點就來了。”
“啊?”戴明峰晃下神,條件反射的看向手腕上指在五點一刻的手表,那倆家夥不得等急眼啊。
“不過他們四點時候走了。”
戴明峰瞪了夏圖一眼,死孩子,說話大喘氣不說,還調侃領導,膽兒肥了……都是他慣的。他報複性的去敲夏圖的頭,被女技術員一個閃身躲開,“還有,頭兒,副局讓你五點半之前到他辦公室彙報情況,你現在還有十四分五十三秒的時間。”
戴明峰嘟嘟囔囔的走了,直到招待所的玻璃門再看不到他撒丫子狂奔的身影,龔克才開口,“副局說的該是讓他盡快過去彙報吧?”
“嗯。”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夏圖之前從戴明峰那裏已經耳聞過許多龔克的事情,對他似乎洞悉得了一切的觀察力見怪不怪,“想治頭兒,非給他上綱上線不可,誰要他總歧視我們女性。”
夏圖說著,挽起葉南笙的手胳膊,邊招呼龔克上樓。
那刻,龔克想起自己讀警校時老師在一次案情分析後說的一句話,“在男人的譏諷麵前,被譏諷的女人們所結成的同盟式友誼往往是極具殺傷力的。”
那次的案情很簡單,花心男人一腳踏兩船,兩隻船還沒擠走對方,卻發現男人瞄向了第三隻,於是那兩隻一氣之下合力結果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