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仍在熱鬧地議論著,但千落已邁開步子打算走上去了,她目不斜視地走上最後一階樓梯。
“幹嗎偷聽?”站在孟菲菲身邊的一個女生說道。
千落仍是目不斜視,打算從中間過去,雖然感覺那個女生是對著自己說話,但她沒叫自己名字,自己自然不必自作多情,更不必自投羅網。
見千落不理她,那個女生竟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
擦,夠蠻橫!
自己真是開了眼了!
千落站在原地,冷冷地推開她的胳膊:“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們說了什麼值得別人偷聽的話嗎?”
一邊說一邊傲睨自若地看了那個女生一眼,嬌俏的鼻頭,薄薄的有些蒼白的唇,眼角有一些小的雀斑,一看便是個嘴尖牙俐的人。
“擦!好大一朵白蓮花。”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千落強忍住甩她一巴掌的衝動,直挺挺地拐進走廊進教室去了。
她實在煩透了這些人。
不過,一早上她倒也蠻開眼界的。
唐瀚有個“小媽”,還與夏雪指腹為婚,而市長千金孟菲菲暗戀沐梓軒,這都是些什麼邏輯啊!
這還是一切以學習為重的高三嗎?
千落吐槽著走近教室,而教室裏也是一片喧嘩。
雖然今天的天氣並不冷,且在外麵走了這麼長的路,千落都有點微微發汗,但一走進教室,卻感覺到徹骨的冰涼。
有唐瀚和沐梓軒的教室,令人堵心,沒有唐瀚和沐梓軒的教室,令人惶恐。千落受著目光極刑坐回座位,椅子還沒坐熱,夏雪就過來挑桌子了。
夏雪的氣,顯然不打一處來。
昨晚,她攔住她利落的扇了一巴掌,早自習,因唐瀚礙事,她一巴掌沒扇成,怎麼,現在想補上嗎?
千落冷冷地看著她,心中雖然驚懼怒惱,但一張清瘦的小臉卻端的淡然無波,似乎,一切與她並不相關。
十八未滿的她,從江南到塞北,已經完全換了一身護甲。
江南的她,如細雨中的油紙傘,雖不明媚,但仍婉約,而塞北的她,因敵不過冽風,便給自己套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殼,將柔軟的內心包裹起來,喜怒自知,與外人無關。
教室裏靜寂無聲的氣氛,再次加深了一重。
千落移開目光,如若不知一般地自顧打開抽屜,掏出書本,低頭便趴到了桌子上。
她實在不想看誰的嘴臉。
早飯還在她肚中翻滾,她怕被那張臉惡心到吐。
千落的裝聾作啞果然更加激怒了夏雪,她一把抓起千落的衣領,將她硬生生地從桌子上提起來。
“嘶——”教室裏充滿了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幾天可真是夠熱鬧的,光千落貢獻的這些戲碼就夠多了。
千落像隻提線木偶一樣任她拎著,目不移視,微蹙的眉尖寫滿了寒涼與不屑一顧。
“白蓮花。”夏雪看著死人一般的千落,似乎一時也不知該拿她如何了,即使打或者罵,也要有個相當的對手。
很遺憾,千落並不打算配合她。
夏雪狠狠地扔下手中的千落,千落又“咣當”一聲趴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