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推著小車走了。
千落無聊地看著床頭的點滴,正覺得無聊的時候,發現門口站了一個人。半躺在床上的千落,覺得這個人真心高啊,高得都快頂到門框了,清晨的第一抹霞光中,他的臉像是被包裹了一層絲絨,又亮又暖,特別是他的胸前,他好看的手裏,還捧著一大束的滿天星。
藍白相間的滿天星,再沒有別的摻雜,隻有滿天星,斑斑點點的,包裹得緊密而繁多,好大的一捧,當他的身體都擋住了一片。
她最喜歡滿天星了呢。
曾經有人取笑她:別的女生都是喜歡玫瑰百合,花不豔不盛不愛,你怎麼隻喜歡配菜的,這滿天星有什麼好看?
其實,別人不懂,滿天星,好看著呢。
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也許是她從小就沒盛放過的緣故,所以,她從心裏不敢奢望那種燦爛熱烈的顏色,淡淡的藍白相間,紛繁的細微渺小,反倒令她覺得無比寧靜。
“江南,你怎麼來?”千落怔怔地問道。
不知他已經在門口站了多久,反正千落一叫他,江南便洋溢著暖心的笑,向她走了過來,一步一步,靠近了她。
走到床邊,他先將那束滿天星擺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才彎下腰,將手放到千落的額頭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頭上包紮起來的那個鼓包,仔細看了看,微微一笑,將千落床上的餐桌升了起來,再變魔術一般,拎出了一大包早餐。
他從好大的牛皮紙袋裏,一盒一盒地往外拿著,一會兒功夫便擺了滿滿一桌。
剛剛千落跟他說話,他沒回答,看他忙完這一切,終於坐到了床邊,千落才又接著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道:“挨的那一腳還好吧?”
江南這才燦爛地笑了:“來看看你,結果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像是哦,自己在瞎說些什麼啊?不過,江南這樣燦爛地一笑,兩個人之間的隔閡似乎卻全部消失了。
曾經,他們本就是無話不談啊。
“江南,你說我是不是命中犯小人啊?”千落知道,江南既然大早晨就來看她了,那麼他肯定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南卻搖搖頭,一如在N市的時候,燦爛而又寵溺地笑著:“不,你錯了,你不是命中犯小人,而是命中犯桃花。”
然後,他又伸出手,輕輕放在她的額頭上:“疼嗎?”
千落搖搖頭,自嘲著:“幸好我不是近視眼,不然被打成這樣,眼鏡肯定碎了,還要再配眼鏡,況且沒準不幸眼睛被紮瞎了也不是沒可能,所以,我現在覺得很慶幸。”
“怕什麼?你不是有VIP嗎?達立中學的眼鏡隨便你選。”江南戲謔地說著,雖然臉上仍是燦爛地笑,可千落竟聽出了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江南你臭我呢吧?”千落繃起了小臉。
江南凝視著千落,凝視了好長一會兒,才輕輕點著頭:“千落,跟你這樣說說話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