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是肖男斌讀小學五年級時,那年的六一兒童節前他們班準備排一個新疆舞蹈,是四個女生、兩個男生。一天和她耍得很好的文娛委員張紫玫就告訴她說:
“斌斌,又要排一個跳舞節目了,有你喲,到時一定要來參加呀!”肖男斌家的親人和班上她耍得好的女生都親昵地這樣稱呼她。
肖男斌就問:“都有哪些人參加呀?”
張紫玫就告訴她都有誰誰誰,當說到還有和她同桌的男生時,肖男斌馬上就說:
“誰和他一起跳舞呀!我不去。”因肖男斌那時正和她的同桌鬧了點別扭,兩人的男女界限分得特別嚴,他倆課桌上的“三八線”那時也畫得很精準,都是肖男斌用尺子量過後再由同桌的男生用尺子複核後再劃分的,隻要誰超過一丁點,那兩人手下都是絕不留情的,一定會把對方的手倒拐打得麻酥酥的疼痛難忍。這樣的兩人怎能在一起跳舞?
所以不論張紫玫怎麼給她說,肖男斌就是不去,後來沒辦法張紫玫隻好找了另外一個女生替代了她。結果這個節目在學校表演時,竟被選上到區裏去參加小學生大彙演了。這下小男斌可不樂意了,她又想去了,正好那時她和同桌的關係又緩和了,小男生向她服了軟。可把誰換下來呢?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就將別人撤下來吧,得有個理由。於是肖男斌就耍了一個小小的花招,跑去給張紫玫說:
“跳舞的王其梅成績不好,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若她再去跳舞肯定會影響她學習的。”
經她這麼一講,老師和張紫玫都覺得在理,於是後來真的又由肖男斌替換了她的那位同學到區裏去參加了彙演。
肖男斌可說是在幸福與愉快中度過了她的小學時代。她的學習成績在班上是名列前茅的,尤其是她的算術成績特別突出,教算術的老師非常喜歡她,覺得教她這樣的孩子特別省勁,一點就通,老師經常在班上表揚她。照她的學習成績來說,考個重點中學是不成問題的。可天有不測風雲之時,她考初中那年正趕上大講“階級成份”之年,象肖男斌她們家這種出身還真成了問題。
肖男斌的爺爺在他們家鄉是資本家兼地主,她爺爺不但在城裏幾家大廠子裏有不少的股份,而且在鄉下還有好幾百畝良田,還開得有作坊什麼的。在臨解放時她爺爺帶著除肖男斌家以外的其他家人去了香港。因肖男斌的父親十幾歲就離開了家鄉,隻身一人到外麵讀書闖世界,抗戰爆發後她父親就讀的那所大學內遷到了這座小城,於是他父親大學畢業後就留了下來,在國民黨的地方政府裏謀得一職,後來還做了一個不大也不小的地方官,隻是在臨解放的前三年她父親就得病了,整整住了兩年的醫院,出院後就一直在家休息直到這座小城解放。
在那些年象這樣的家庭背景肖男斌是沒法讀好學校的,於是她小學考初中也就順理成章地落榜了,也就隻能求其次地讀了這座小城的一所民辦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