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鬆想要打跑這幫人,可又怕驚擾到了養父。他好不容易能當一回男人,被嚇一跳,搞出什麼岔子,自己也於心有愧。聽就聽吧,有得聽,總比沒得聽好。轉頭便去桑樹下躲著,暗地裏記住這幾個人的臉,以後得防著點。
市井小人其實也不算壞,按照現代道德觀,他們也最多算是“猥瑣”。但的確惹人厭煩,讓人很不爽。
片刻後,裏頭安靜了。隻聽養父衝著門外一聲吆喝,門外的人都麵帶笑容,四散而去。
“我勒個去,故意的啊!”郭鬆很服氣,養父居然還有這種隔牆直播行房的愛好。看來的確是憋壞了,迫切想要證明自己是個真男人。稍微掐算了一下時間,也有十七八分鍾,算持久了。
“到底是仙術,果然有用。”郭鬆也很高興,養父生理恢複正常,那心理上也會比較平衡,不容易犯精神病。
張角三兄弟,郭鬆沒什麼可評價的,曆史上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早有定論。不過南華老仙選了這麼三個人,傳教倒是沒問題,想要成為國教,建立宗教國家,那是免談的。
這其實也是中國曆史上一種非常矛盾的現象。能掀起大規模起義的人,往往都帶有宗教色彩。而偏偏他們普遍缺乏文化,沒有任何戰術素養,思想邏輯很樸素。而受過教育,有王佐之才,經天緯地的人,又好死不死都是孔子門生。而孔子,不信鬼神。儒家學派幾千年,都是拿鬼神忽悠底層百姓,自己絕對不信。
所以中國的宗教基本上在發動起義,掀起亂世之後,就算是完成任務。剩下的平定天下,封邦建國,都交給了儒生。而儒生永遠不會建立宗教國家,也不會允許宗教主導國家事務,更不可能讓神權高於皇權。
“中國世俗化幾千年不動搖,儒家還是有功勞的。”郭鬆當年在課堂上,就是如此教育自己的學生。儒家的腐朽應當批判,儒家的優點應當繼承。說到底,這種思想自周公時代開始,就是中華文化的根。
養父推開門,滿臉紅潮,神清氣爽。臉上寫著:做男人真爽!
郭鬆丟掉棍子,快步迎上去,“爹,我肚子餓了。”
“去去去。”養父把他往外趕,“你娘正歇著呢,出去玩一會。”
“哦哦。”郭鬆心領神會,掉頭就走,爬城牆去。城牆是夯土構建,碰上下雨就是一團糟。如今天下還算太平,隻有少量鄉勇在巡視,住在城郭的小孩子上牆玩耍,是沒有禁忌的,士兵也喜歡逗小孩子玩。如今正是春天,田園風光一片大好。
翌日,傍晚時郭鬆在城牆上玩耍,等開飯。養父自從昨日重振雄風,就沒個停歇的。
站在城牆上,見到了甄逸的馬車朝著城郭來了。不一會,就在郭鬆家門口停下來。養父正在門口清洗自己的工具,見到顯貴馬車,趕緊放下東西,急急忙忙擦幹手,望著甄逸作勢便拜。
甄逸身旁的文士示意不必行禮,取出一個錦囊,對養父說了些什麼。養父大喜過望,接過錦囊,連連點頭。文士露出笑容,對甄逸微微一笑。
甄逸點點頭,轉身準備回馬車,看到屋內站著一個絕色美人。眼神停滯了一下,又充滿不屑與厭惡的瞪了眼前矮小醜陋的男人一眼,略帶氣憤的跳上馬車。文士隨後跟上,馬車疾馳而去。
郭鬆趕緊跑回家問情況。養父把門帶好,屋內還一股腥臭的氣味。錦囊裏是一錠白銀,養父兩眼冒光,喜滋滋道:“老爺讓我去太行山采人參,先付了一兩訂金,事成之後還有四兩。這可抵得上一年的收成了。”
郭鬆奇怪道:“大戶人家會缺人參?”
養父道:“尋常的人參當然是不缺的。這次是要采百年以上的老人參,不找你爹,沒人能采到。”
郭鬆眉頭緊鎖,事出反常必有妖。甄氏家裏也有些藥材行當,既然這麼舍得花錢,自家仆役無數,老藥師也不少,完全沒必要找一個外人。養父以往也是打獵時偶爾采了藥,賣給大戶人家,本身並不是專業的。而要說獵戶,那甄氏更不缺人。漢末文武不分家,甄逸本人想必也是會騎馬射箭的。以甄氏的財力,各種裝備都要精良的多。養父手裏可就一把一石不到的木弓。
養母倒是對自己丈夫很有信心,尤其是今天他又大展雄風。道:“你多加小心,說不定辦好了這事,以後大人會高看咱們一眼。”
“是。”養父收拾好裝備,拍了拍郭鬆的肩膀,“老爺說了,明天就要。爹要趕個早,晚上就上山,你看家。”
郭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阻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