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鬆浦惠香的與人不同之處,在準備利用髙嘯海之前,她突然決定捅破最後一張窗戶紙。
因為她清楚,這件事髙嘯海遲早是會知道的,與其等到時過境遷之後,讓他在得知真相之後與自己反目成仇,說不定在與山口組的爭鬥中給自己來個釜底抽薪,還不如直接把事情攤開說。
而一旦這事如果不會成為髙嘯海全力以赴為她賣命的障礙的話,那麼將來她就可以毫無顧忌地放心大膽使用他。
如果說髙嘯海此前完全是不按牌理出牌的話,那麼鬆浦惠香此舉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個人間的奇葩,此時此刻正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與對方周旋,知道的會說他們風格獨特,不知道的一定以為是兩個瘋子在較勁。
髙嘯海做夢都沒想到鬆浦惠香會在這個時候挑明這件事,愣了半天之後才說道:“塚本夫人,你不會告訴我塚本先生已經出事了吧?”
他繼續裝傻。
“我並不是塚本夫人,我的丈夫姓鬆浦,我叫鬆浦惠香,你可以叫我鬆浦夫人了。”
髙嘯海眼睛一揚:“我覺得應該叫你惠香小姐才對。但我不得不說,你一定是認錯人了,因為在我的印象中,我還從來沒有殺過人。”
“兩年前,在索馬裏東京丸上,你手刃了十多個J國人,而我丈夫鬆浦隆義就是其中的一個。”鬆浦惠香冷哼道:“哼,你一下結束了那麼多人的性命,現在居然說自己從來就沒殺過人?”
髙嘯海搖頭道:“哦,那是我們彼此間的理解不同,因為我對殺人的理解是犯罪,而在東京丸上,我是為了解救人質而為民除害。怎麼,你的丈夫怎麼會在那些海盜和毒販之間?”
“因為我丈夫是那些人的大哥,但卻死在了你的手裏。”
髙嘯海佯裝苦苦一笑:“惠香小姐,你既然知道我殺了你丈夫,為什麼昨天晚上還會與加藤小姐來個李代桃僵?而且在昨天晚上的情況下,你完全有機會殺了我呀?”
“這就是我今天要見你的原因。”鬆浦惠香從椅子上起身,一邊朝髙嘯海身邊走來,一邊說道:“既然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那麼結果隻有兩個,要麼是我們倆隻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離開這間辦公室,要麼今晚誰都不要離開這裏。”
她的話很明顯,談的不好,兩人當中必須有一個人當場死亡;談的好,兩個可以重溫昨天的舊夢。
髙嘯海微微一笑:“不過談的好還是談不好,今晚我都不想離開這裏,因為昨天晚上的一幕,實在是太過神奇和美妙了,我將銘記終生。”
鬆浦惠香走到髙嘯海的麵前,伸手從他口袋裏掏出他喜歡抽的煙,從裏麵掏出一支煙含在嘴裏,用打火機點燃後,並沒有用手去幫忙,隻是用香舌在嘴裏一翻轉,居然把香煙在唇邊調轉了個,燃燒的那頭被她含進了嘴裏,上麵還留著豔紅唇膏印的過濾嘴的那頭,卻被她送到了髙嘯海的嘴邊。
一雙深不可測但卻明亮似鏡的眼睛裏,朝髙嘯海射出充滿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