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中案啊有意思。”我說著，從桌上的水果盤裏撈起一隻蘋果啃了一口，繼續說道：“讓我猜猜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之所以被禁止調查，估計是因為這件案子涉及到一些內幕。這三個男孩子也許有某個權貴家裏的小孩？”
“這女孩失蹤案八成就跟他們有關係。所以家長不想你查下去。而按照你這脾氣這尿性來說，你一定會追查到底。於是，最後被調職到了外地。唉哥們兒，我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追求真相的精神，但是，這世道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厲少卿苦笑道：“對，這套路有點老套，但實際上確實如此。瘋了的那個男學生，他老爸就是當年市委副書記的兒子。當時他老爹找到我，說孩子已經瘋了，就不要把一些別的負麵東西加在他身上。我想繼續追查也沒用，後來我就被調走了。”
“那個失蹤的女孩呢，找到了麼？”我好奇地問道。
“找到了，”厲少卿說道：“在一處荒僻的山林裏找到的，屍體早就被燒焦了。根據現場留下的一些物件，我推斷當時不知該如何處理屍體的三個人，慌慌張張將屍體用毛巾包住放在旅行袋內提上車，之後將女孩的屍體連同她的書包一同放入從附近工地偷來的汽油桶裏，倒入水泥封固。”
“附近有個工地，水泥應該是他們在那地方偷來的。我們想辦法打開那水泥塊取屍體的時候，還看到一卷電視劇錄像帶在裏麵。正是當時剛主演的熱門連續劇《薰衣草》的完結篇錄像帶。也許是因為這女孩一直很期待這部連續劇的完結篇，而被綁架的那一天正好是精采大結局，但是她卻沒能收看到。所以凶手之一才想把錄像帶一起放進去。”
“這是我在這起案件中唯一看得到人性的地方。但關於此事，我現在覺得，也許與其說是可憐她，倒不如說是怕她變成鬼來找他們。後來那個瘋子不斷地喊女鬼索命，怕是被子嚇得。”
聽到這裏，我有些茫然：“所以，你到底想我們怎麼幫你查？”
厲少卿猶豫半晌，才歎道：“說實話，到現在我甚至懷疑到底是不是鬼殺人。女孩早在他們三個人之前就死了。瘋子沒有殺掉其他倆人，這是可以確定的。但是，給女孩複仇的人也不存在。女孩失蹤後，家裏人根本沒有報案，她長在單親家庭裏，兄弟姐妹好幾個。父親在外地打工，聽說女孩失蹤了都沒回來看過。學校同學一直以為她隻是請假了幾天，直到失蹤一個月，才引起學校跟同學的注意。”
我聽到這裏，將吃剩下的蘋果一扔，說道：“所以這整個案子，真的很像是厲鬼索命。”
“還有這幅畫。”厲少卿摸出手機，翻了翻手機相冊，湊近了我遞給我看：“這幅畫是那瘋子畫在瘋人院牆上的圖案，這一看很像是一個抬起頭看天的無臉女鬼吧？”
我瞥了一眼那畫麵，突然驚呆了！因為那照片上的女鬼樣子，正是陌生號碼發來我手機上女鬼的模樣！一樣的角度，一樣的白茫茫的背景。我本以為那背景是一片普通的白色布或者什麼空曠的空間。現在看來，是瘋人院的白牆！
厲少卿大概以為我被圖片嚇傻了，便問道：“你不會就這麼點兒膽子吧，這張照片就嚇傻了？”
“沒有。”我笑了笑，抬頭看著厲少卿，心想我就那麼巧合收到了靈異信息，他就這麼追來了，於是猜測他到底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但是對方臉上神色自然，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
“對了，你們警察是不是可以查一個手機號的來源？”我問道。
“這恐怕不行，得看什麼情況下了。”厲少卿說道：“一般來說我們沒有權限去追查，除非是這個號碼涉及命案。比如出現在某個案件裏，牽涉到什麼案子。”
我突然想起林沫沫，便說道：“有啊，林沫沫的案子裏，我給你們看的那個手機號——可惜你們都沒認真去查。”
厲少卿皺眉道：“哪兒沒仔細查了？查過，可第一，那個號碼跟林沫沫的死沒有直接關係，這根本沒證據去細查。第二，那號我問過，根本就是個空號，沒有人用，當時我們懷疑你是故弄玄虛，你說我們的懷疑有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