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很傷腦筋(1 / 1)

被圍在人群裏,注意力全在寧雲身上的尚賢緊跟著她的動向擠出人群往衛生間去,看見寧雲跪在坐便器前麵,癱軟地趴著,瘦弱的肩膀輕微顫抖著,胳膊卻倔強地支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這一瞬,切實的心痛與酸楚讓他堅信,縱使四年,縱使她已改變,四年前那個下午在他心底紮根的念頭依然未變,他就是那麼偏執地在乎她,他會讓她陪在他身邊,隻能是因為愛。

他大步走去扶起她,皺著眉給她擦眼淚,口角,柔聲問:“好些嗎?怎麼了?醉成這樣。”寧雲拽著他的衣領吃力地轉身,正麵貼在他懷裏艱難地喘息。盡管強硬地吻過她,但從未緊張到全身發熱,每次的吻都附加太過複雜的感情。這次,僅是一個摟抱就在臉上燃起兩堆烈火,因為隻有單純的信賴與愛意。費勁地壓抑著心底躁動的欲望,在她耳邊呢喃:“我抱你去睡覺,嗯?”醉得一塌糊塗的她蜷在他懷裏,含糊不清地流著眼淚嘟囔:“林歌,為什麼不理我……林歌……”把她放在客房的床上蓋好被子,在床邊坐下輕柔地拭去她的淚水安慰:“睡吧,你沒錯。林歌隻是一時無法接受我們的感情,很快就好了。”她變得安靜,不適地緊皺著眉,臉頰紅軟如柿,鼻息局促。一直忍耐著的尚賢最終俯身下去吻她的臉頰,自己馨香的氣息卻驚擾了沉醉中的寧雲。

他隻想單純地吻她一下,絕不想在寧雲無知的情況下莽撞地傷害到她。寧雲卻抬手扯過他的領帶,用力勾著他的脖頸。尚賢順勢側躺在她旁邊,屏息、僵直地看著不住往自己懷裏鑽的她,聽她口齒不清地喊叫或者呢喃:“尚賢!……尚賢,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我,明明,那麼……我愛你啊!傻瓜,笨蛋,蠢貨……很愛很愛你……但是!不可能,懂嗎?我和你!……不可能……不!……但是,我喜歡你啊,好喜歡,真的……”尚賢先是受打擊般驚訝地愣一下,又猛地柔軟,藤條般用力把寧雲束進懷裏,焚燒的熱量與理智逼著他把胳膊鬆開,體貼地給她涼爽、暢快的呼吸,用微涼的指尖撫著她的臉頰。一邊欣賞著自己眼裏最美的寵物;一邊艱難壓製著顫抖的欲望。

希臘神話中,酒神狄奧尼索斯代表著某種征服悲劇的力量。酒神的象征來自希臘酒神祭祀,人們打破一切禁忌,狂飲爛醉,放縱情感。尼采認為,這是為“追求一種解除個體化束縛,複歸原始自然的體驗”。但到底是在為誰征服悲劇呢?自打尚賢抱著寧雲進房間起,就在陰影裏把兩人的言行舉止看得清清楚楚的林歌,隻是在尚賢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時,捂著半張臉,斂起一切氣息逃去黑暗裏——沒有愛人的光怪陸離,熱鬧非凡的黑暗裏。

寧雲睡熟後,尚賢取下她的發夾、首飾,輕柔地把她環摟在懷裏,雙唇若即若離地挨著她紅熱的臉頰與其說享受,更像是在自我懲罰,自找罪受,忍耐火燒火燎的欲望之罪。就在他忍無可忍即將撬開寧雲散著酒香的朱唇時齊叔走進來,他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平躺在枕頭上,閉著雙眼艱難地喘息著,懷裏依舊輕柔地擁著她。齊叔悄無聲息地走去少爺身邊俯身說:“蔚小姐的手機被呼叫很多次。”尚賢輕歎一口氣,起身出去,齊叔安靜地跟在後麵。現在少爺已經長大,無論他做什麼,自己都沒有開口的權利。而從少爺出生那天起就一直服侍少爺的他很清楚少爺是一個不會莽撞胡來的人。少爺做出的選擇對她來說可能是災難也可能是福運,但兩者都是極端的,少爺特殊的身份不會讓他們擁有平凡的幸福。

尚賢不慌不忙地穿過已經被收拾幹淨的大廳,走去樓上的練習室,從寧雲包裏拿出她的手機。看著名為楚翔的人打來的6次電話,清秀不羈的眉頭輕輕一皺浮起幾分在外人麵前一貫的冷傲與陰暗。夜已很深,碩大的練習室裏就他一個人翹腿坐在沙發上,冷漠皎潔的月光透過格子窗輕柔地籠著他撩起一絲鬼魅,高貴帥氣的讓人倒抽寒氣,他的溫柔吝嗇地隻給予自己內心裏最高貴的公主,而這位公主也隻能是他一個人的禁臠。

他無意等待的電話再次打來,接通後就聽見那邊焦慮的喊聲:“寧雲?你在哪?為什麼你和林歌都不接電話?怎麼了?”尚賢沒有立即回應,而是懶散地舉著手機聽著他一無所知的焦急詢問。直到自己困了才不顧仍在講話的他冷冷地緩聲說:“金梭地毯公司短期間股價大跌,資金虧空,以及短期間超越以往的發展是因為什麼你知道麼?因為你接近我的女人,而她不想讓你的公司倒下。所以,你清楚,金梭公司的狀況是我決定的。管好你的公司,別再聯絡寧雲,別試圖違逆我,否則,第一個倒下的是你母親經營21年的公司。”說完,尚賢就把廉價手機丟回提包裏,本來連同提包丟進垃圾桶裏再買給她新的才對,但這麼做會讓寧雲反感。別扭的女生,真的很難伺候,很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