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曉佳在黃昏之前返回皇宮,她如今不必走正門穿越後宮再抵達禦書房,而是通過一條捷徑小路直達目的地。這條路極其隱蔽,她猜想知曉的人並不多。
途中,她注意到一處重兵把守的院落。院落四周圍牆高築,透過虛掩的石門可以看到院內碼放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刑具。基本可以斷定這便是傳說中的,皇家刑宮。
她並不想在此地逗留,疾步走向禦書房。
……
鎮守在禦書房門外的侍衛對她一律視而不見,她由一位年輕些的太監領入書房。進門之後,她才發現所謂的禦書房其實就是現代人所居住的居室房客廳,當然要富麗堂皇得多,推開另一道大門,路過長長的走廊,便是皇上的寢宮。
玉峙仁一襲黃袍軟緞,倚在寬大舒適的臥椅前支身半躺,那慵懶的神態好似一隻隨時等待捕食的獵豹。
喬曉佳不太敢直視他的目光,默默地下跪行禮。
玉峙仁微撩眼眸,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隨手將一本卷宗放了過去。
喬曉佳沉了沉氣,走上前,謹慎地坐於邊角,拾起卷宗翻閱,是一本記載宮中規矩及責罰條例的“入門說明書”。
多如牛毛的規矩令喬曉佳心頭一緊,別的且不提,就說這一條有關上崗遲到的懲處條例,通俗點說,遲到一炷香的時間(十分鍾)杖責五十大板。
她這個沒有時間觀念的女人僅看這一條便有些打退堂鼓。
“哪一則嚇到你了?”玉峙仁自然看得出她眼底的情緒。
“延誤交替時辰……”喬曉佳坦言。
玉峙仁合起書卷,展開折扇,一邊緩搖扇麵一邊悠悠地看向她,調侃道:“此等小事也值得你忐忑不安?倘若朕命你對有罪之人實施刑法你又會如何?”
喬曉佳心裏咯噔作響:“皇上命民女做任何事都可以,但是懇求皇上不要讓民女虐殺罪犯。”
玉峙仁莞爾一笑,話鋒頓轉:“你家人可在城中?”
“不得而知,民女記憶缺失。”墨紫雨再次重申。
玉峙仁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道:“那你還記得何事?”
喬曉佳首先想到的就是墨無名,而玉峙仁不可能不查清她的底細便貿然召她入宮,因此她硬著頭皮回:“隻記得舍弟墨無名,待我蘇醒時隻有那孩子在我身旁。”
玉峙仁應了聲,未再追問。據探子來報,住在段府的男童隻有三歲,按年齡推算有可能是墨紫雨的兒子,也有可能是毫無血緣關係的陌生人。這便是玉峙仁看不懂的地方,不論如何她都沒必要帶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進入虎狼之地。其用意不得而知。
“頭部遭到重創還是?……”
喬曉佳下意識摸了摸頭頂,剛欲開口,一隻大手蓋在她的手背上。
喬曉佳反射性地神經緊繃,她膽怯地抬起眸,對上玉峙仁一張極其精致的臉孔。
她瑟縮肩膀,身體微向後傾:“……並非創傷,民女也不知何故。”
玉峙仁在她臉上看不到絲毫羞赧之意,除了驚恐就是不安。
倏地,他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導致喬曉佳的鼻尖輕撞在他的顴骨上。她欲行禮致歉,玉峙仁卻並非鬆手,任由她彎長的睫毛掃過自己眼瞼。
緊接著,更令喬曉佳魂飛魄散的事發生了,玉峙仁一把撈過她的後脖頸,隔著頭發,掌心不偏不倚地蓋在“判”字烙印之上。
喬曉佳可以想象自己的表情有多倉皇,但是她又不能推開玉峙仁,唯一的辦法就是身體靠前,不過前方一寸之距便是玉峙仁的臉頰,於是,嘴唇毫無懸念地碰觸於他的眼底。
不等玉峙仁給出反應,她立刻跪在他的膝前:“請皇上贖罪,民女無意冒犯。”
她借機躲開他的手指,順利避開。
玉峙仁一手支腮,俯瞰著她,她深深低著頭,雖然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但他確定這一個突如其來的淺吻,並非意外。
莫非她身上藏了暗器?
“換上官服給朕看看。”
喬曉佳領命,可剛欲抱起衣服走向屏風後方,玉峙仁卻命她原地更衣。
猶豫片刻,不能將背部留給玉峙仁的她,將衣物放在桌上,微側身揭開一顆一顆紐扣。
女人的心思很敏感,尤其在感情方麵,哪些人對自己有念想更是一清二楚,所以說,暫時可以斷定玉峙仁對她這個人沒興趣,至少無關情愛。
不過話雖如此,她在出門前還是用裹布圍係胸前,褪去外衣也看不到重要部位,隻露出腹部及手臂根本不可能令她感到那為情。
玉峙仁的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她的腰也就一尺六、七,挺直腰背時,腰胯之間露出兩個性感的腰窩,臀部自然的挺翹著,好一副撩人姿態。
他緩緩垂下眸,眸光中卻染上些許暗沉。
“皇上,剪刀可否借民女一用?”
玉峙仁並未抬頭,揚手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