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雨生點頭便是應允。吳袁清看了看我,眼神不甘,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晚上的房間分配是葉子去屬於她的房間,曹雨生去三間中靠左那一個,中間的房間是葉子媽媽曾經住過的,吳袁清打死都不住一個死人住過的房間,而陳洋去了曹雨生的越野車,他住車裏。院子中左邊還有三個房間,葉子說那邊不屬於她家,是歡阿姨的家,歡阿姨常年不在家。那邊左上角第一個房間上著鎖,第二個門是開著的,第三個沒上鎖,卻無法打開,我想是第三個房間裏麵被人鎖了,然後那家人從後門離開的房間。
吳袁清去了左邊第二個房間。我最後住進了葉子媽媽的房間中。夜深了,房間中不冷也不熱,但我無法入睡,想到村長說的話我就毛骨悚然。
世間真有詛咒?
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不相信怪力亂神的事情,不過最近兩天遇到的東西,讓我像是被沉重的鋼鐵壓住了胸口,無法喘息。
葉子媽媽的房間很簡樸,除了一張小茶幾就隻有一張床,我躺在床上,借著木窗在溢進來的月光看著天花板。
是純白的顏色。
床架是由紅磚圍砌成的框。我用手輕輕摩挲紅磚,仔細撫摸上麵粗糙的紋路。我翻來覆去無法入睡。便起床去院子中。我穿了件黑色斷袖,打開了房門。
可我在門還未打開,隻露出一條逢的時候關上了門,院子中有人,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她披散著頭發,遮住了全部的臉蛋。她的身影瘦弱,如柳扶風。女人坐在古井上,望著井下,她用她蒼白的纖手在往井裏撒白色的粉末。
我透過門縫看她,她一直在重複撒粉末的動作,另一隻手中捧著一個白瓷碗,女人像是在喂魚一般,抓起碗中的粉末便往井中撒。
倒吸了一口冷氣,女人偏過頭,對著我在的方向微笑,發絲從臉上滑落,我看清了,是梅子。
我緩慢地合上了門縫,當我再次把門打開,清冷的月光下隻剩下一隻白瓷碗,梅子不知去了何處。
剩下的隻有院外小河中的青蛙在夏季裏不停的歌唱。我回到房間,睡意朦朧,模模糊糊地睡著了。
是葉子來叫的我,她在門口敲門,嘟囔著在屋外喊:“譚哥哥,大懶蟲,太陽照到屁股了,還不起床。”
我打開門,葉子捂住眼睛:“譚哥哥耍流氓。”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穿了一條褲衩,上半身的背心隻遮住了胸口,把背心卷起來,整個肚子露出在外麵。
“你才幾歲,懂什麼?”我白了她一眼,惹來曹雨生與吳袁清一陣笑。陳洋早上開車去了石頭鎮,買了早餐,石桌上擺了一桌的包子饅頭雞蛋油條。我笑了笑,回屋換了一身正常的衣服。在我重新走出門口,吳袁清在古井裏打出一木桶的清水,給曹雨生舀了一碗,他自己也打了一碗在旁邊喝。
我想起昨晚看見梅子往井裏撒了白色的粉末,怕會出意外,急急地說:“別喝井裏的水。”
吳袁清咕嚕咕嚕把碗裏清水喝完,打了個嗝:“嘖嘖,還是鄉下的水好喝,純正的泉水。哪裏像在城裏,喝的自來水中有一股苦味。”
曹雨生把碗給我送來,半帶揶揄地說:“想要在那家夥手中討到東西,比登天還難,你喝我的。”他以為是我想喝吳袁清打的井水。
“以前聽家裏的老媽媽說,鄉下井水在夏季裏有股特別的寒氣,在冬季裏井水又是溫暖的,我之前不信,現在我信了,剛打上來的水與冰鎮過的水沒多大區別。”陳洋也喝了一口,在一邊點評說。
他們動作太快,我來不及阻攔。我把曹雨生的一碗端在手心,不讓他接觸到井水,我摸著碗,是刺骨的冰涼。我問:“你們說井水很寒?”
“是不是像冰鎮過一樣?”吳袁清眨眨眼睛。
我是生活在農村的人,小時候不知喝了多少生井水,也不是冷到這個程度,碗中的井水,在早晨溫度都能達到二十度的夏季,居然隻有幾度。怎麼可能?
六芒形的井口冒出白色的霧藹,我站在井邊,展開手掌,放在井口上。白色的霧氣與我的手掌接觸,竟是涼颼颼的觸覺。
葉子熟絡地在與他們打招呼,我坐回石桌旁,一起吃了早餐,我說:“你們有沒有不舒服?”
吳袁清白了我一眼:“沒有。”
陳洋背著裝探測儀器的大背包,“我與雨生去大山上看看,你與吳袁清在村子中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