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心裏頭的疑問說了出來。伊登靜靜地聽著,聽完了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說道:“你把另外兩張照片看完了再說。”<\/p>
於是我把第二張背麵朝上的照片翻了過來。<\/p>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拍攝位置,甚至於連陽光的角度都差不多。<\/p>
不過,在這張照片裏,放風的、穿著橙色囚服的人都帶著黑色的頭套。我努力試圖從這些人的姿態、身形來找出一些端倪,看看他們之中,有沒有我所認識的。但這些橙色囚服比較寬大,這些人的身材根本看不出,我廢了半天勁,隻能確認:這張照片裏頭的五個人,應該都是男的。<\/p>
這時伊登在旁邊嗤笑了一聲:“早就知道你一根筋,別光看囚犯,注意一下美國兵。”<\/p>
我心裏頭一凜,連忙去注意旁邊荷槍實彈、武裝到牙齒的兩個美國獄卒。不看還罷,這一看,我手都不由地抖了起來。<\/p>
這兩個美國大兵都戴著墨鏡,兩個人的嘴巴裏都有香煙。左邊一個嘴巴裏的煙已經點燃了,正用打火機給右邊那位一個點煙。可能是風大的緣故,右邊那位用左手檔在火苗旁邊,從照相機的這個角度看過去,這人的大半張臉正好被自己的左手擋住。因此,我隻能大致看清這人應該是個黃種人,但他的容貌絕對是辨認不出了。<\/p>
左邊那人也是黃種人。作為移民國家,美國的軍隊裏存在亞裔士兵,這沒有什麼稀奇的。但讓我吃驚的是,左邊的這位就是我的哥哥!<\/p>
絕對不會有錯,是我的哥哥!他失蹤10年了,但我絕對不會認錯!<\/p>
我去看這張照片右下角的時間——“2005.6.17”。哥哥是在2004年12月被宣布在執行任務時殉職的,他的葬禮,是在2005年1月18日舉行的。<\/p>
果然他沒有死,而是去執行秘密任務了。<\/p>
可他在這座監獄裏執行的是什麼樣的秘密任務呢?爺爺、叔叔在此之前的5年,也在這座監獄裏出現,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5年間,我的三個親人先後出現在這裏,這絕對不是巧合。<\/p>
我連忙將第三張照片翻了過來,我想看看,這第三張照片裏到底會有我那六個“死而複生”的親人中的哪一個。會不會是父親?<\/p>
想到這裏,我心髒狂跳起來。<\/p>
但讓我失望的是,第三張照片和前兩張完全不同。這是一張鳥瞰圖,拍照片的人似乎是站在某一個高點,將整個監獄拍了下來。<\/p>
能夠看到,這座監獄的占地麵積相當之大,我粗略估計應該超過100平方公裏。監獄坐落在一個呈不規則三角形的半島上,三麵環著碧綠色的海水,海水中有不少類似於水母之類的生物;而監獄後麵是一座高聳的大山。山上綠油油的,長滿了樹木和其他綠色植物。<\/p>
乍一看上去,我覺得這張照片實在平淡無奇,於是隨口問道:“這三張照片到底是誰拍的?這座監獄在哪裏?”心裏麵卻是在想,看樣子我那六個親人的確沒有死,他們都是裝死,實則去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很可能與照片中這座監獄有莫大的關聯,至少爺爺、叔叔和哥哥的情況是這樣。想到這裏,我心裏還很是激動。我想,很多人都夢想自己死去的親人其實沒有死,他們會在恰當的時候回來。對於別人來說,這是夢想,對於我來說,這居然成為了現實。太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p>
伊登似乎看出我對這第三張照片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於是說道:“大叔,這第三張照片才是最嚇人的哦,絕對比看到應該已經死掉的人在照片裏更加嚇人。”<\/p>
聽她這麼一說,我滿腹懷疑地重新去仔細看這第三張照片。監獄、海水、海中水母、大山,好像都是平淡無奇的呀,有什麼嚇人的地方。<\/p>
我又仔細地看了一遍:監獄、海水、海中水母……海中水母!<\/p>
猛然間,我意識到伊登的意思。我睜大眼睛看著伊登,顫聲道:“這張照片是PS過的?”伊登抿著嘴搖搖頭:“我看到這張照片時的第一反應也是覺得照片應該是被PS過。不過我這裏有電腦方麵的高手,他們反複鑒定過,這張照片是原始照片,甚至於不是數碼照片,是用膠卷相機拍攝的,所以絕對沒有PS的痕跡。”<\/p>
我大聲道:“不可能!”<\/p>
伊登的雙眼牢牢盯在我的臉上,淡淡地道:“當然可能!”<\/p>
在這張照片上,可能是為了將整個監獄區域都拍攝進去的關係,因此拍攝的點距離地麵很高。這樣一來,監獄中的許多建築,在照片上顯得就很小,一座瞭望塔在上麵可能也就半隻螞蟻的大小,幾座矮平房在照片上拚接起來,可能也不過就是一粒米的大小。<\/p>
而按照現實世界中水母的大小,即便在這張照片中所拍攝到的水域裏有水母的存在,照片上應該也無法顯示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