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一把六四式手槍,對準門鎖的位置開了一槍。一聲巨響中,門鎖被轟得稀爛。我踹開門,和小妖衝了進去,卻看到房間裏空無一人。我心頭當時就是“咯噔”一下,暗道:“完了!”
這是一間陽台房,我和小妖用最快的速度在房間裏看了一圈,發現房間裏的床上有一些血跡,應該是假陳兆峰所留下的。不過假陳兆峰自己已經不在房間裏了。我倆都跑到了陽台上,看到陽台上也有幾點血跡。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假陳兆峰從陽台爬出去了。
我探出頭去,看到上麵還有一層陽台房,而下麵則有三層甲板。
但是,我們看不到血跡了。
我和小妖對望了一眼,心裏麵都是一個問題:“假陳兆峰去哪裏了?”
此時我心急如焚,但還保持著起碼的冷靜。
假陳兆峰80%的可能應該是繼續往上爬到最上麵一層。
首先,冷鷹居住的,應該是郵輪上最好的房間,那基本上就是陽台房或者套房了,因此假陳兆峰不可能往下;
其次,如果冷鷹在下麵幾層,假陳兆峰要去找他,那假陳兆峰根本就沒有必要爬六層樓到這裏,直接在下麵幾層就可以拐彎了。
我以最簡短的語句把這兩條分析對小妖一說,小妖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就要從陽台口上把身子翻出去,被我一把攔住。
“你跟在我後麵吧!”說著,我也不顧她的反對,將她扯到身後,自己先從陽台口上把身體倒翻出去,尋找上一層陽台房的陽台外壁上有什麼可以借力攀爬的東西。
我找到了——是一根落水管。
我抓住落水管,一用力,發現這根落水管應該還吃得住勁,於是雙腿大膽地離開下一層陽台的上沿,把全部體重放了上去——假陳兆峰肯定也是這樣翻到上一層陽台的,落水管能夠吃得住他的體重,就沒道理吃不住我的。
但當我把全身體重都交到這根落水管上時,落水管產生了很明顯的彎曲,並且發出“咯吱”一聲。
我心裏頭“咯噔”一下,迅速以一個引體向上的動作把身體拉上,右手去夠上一層陽台的下沿。
就在落水管發出一連串“咯吱吱吱”的聲音,脫離牆體開始向外傾斜的同時,我的右手也夠住了上一層陽台的下沿。
隨即,我左手也扒到了上一層陽台的下沿。幸好這裏陽台房的陽台外延是一根根的立柱,而不是一整塊的玻璃,我的雙手很快就各自抓住一根柱子,不算太費力地爬上了頂層陽台房的陽台。
此時我回頭一看,船外就是波濤滾滾的大海,在黎明的光線照射下,不停地翻滾著。
隻要我剛才手略微鬆一鬆,或者落水管提前1到2秒鍾徹底折斷,那麼現在的我肯定就是翻入海水中,很可能溺斃。
小妖此時從下麵那層陽台房的陽台口伸出頭來,我見落水管已經變形,知道如果此時小妖再強行爬上來,結果就必然是落水管折斷,人也落海。
在濤濤不絕的海水聲中,我吼了一聲:“你從樓梯上來吧。”
小妖似乎並不甘心,依舊把身體探出來試圖找樣什麼東西攀爬上來。她抓住落水管,可略一用力,落水管就發出“吱呀”的一聲,折出了100度角。
她隻好非常不情願、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進入了陽台房,應該是去爬樓梯了。
我手上握了一把六四式手槍,迅速回頭,卻立刻就看到房間裏的大床上,坐著一個禿頭的男人,正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我,一隻手放在枕頭底下。
我心頭一凜,幾乎立刻就認出這個手腳長大、獐頭鼠目的家夥——就是董天星,他媽的真實冤家路窄啊,要不是這混蛋給我下毒,我哪裏會這麼狼狽?
要麼我這就做掉他?
想到這裏,我握住槍的手就有些發癢,而且是非常地癢。
董天星卻朝門口一指,大聲說道:“陳爺,那個冒牌貨剛剛要在這裏殺我,多虧你來得及時!他去找冷鷹麻煩了,你也快去!冷鷹再不濟,也是咱陳家堂口的一個瓢把子,不能死在外人手上。”
這句話讓我立刻冷靜下來,現在宰了董天星非但於事無補,反而還有可能壞事:董天星一死,整條船上冷鷹就一家獨大,局麵對我和小妖更加不利。
當下我冷冷地說了一聲:“謝謝老董了!冷鷹在哪兒?”
董天星說道:“冷鷹在這艘郵輪上的習慣,是每天早上6點準時到最頂層的前甲板小跑,吃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