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家宴,大家也不要拘謹,都動筷吧。”宋高宗趙構雖與之前麵色並無差異,但這宴會之上,大多是精明之人,各個心明鏡一樣,膽小的還在揣測趙構的心思,有幾個更是眼明謹慎,隻動手夾了趙構已經嚐過的一道菜。
今日的內庭宴並沒有準備歌舞奏樂,殿內算上宮女太監,也不下五十人,整個大殿安靜的都能聽見嚼菜的聲音。上座的嬪妃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言語,底下為數不多可以參加內庭宴的大臣,也是臉色各異,盤算著各自最近是否出過什麼查錯,今日的內庭宴是否就是一場鴻門宴。
“今日。”
眾人急急放下筷子,連剛剛吃的歡的薑暮曉也被這種壓抑的氣氛感染到,失了平日裏的好胃口,所有人正襟危坐等著聽趙構接下來的話,唯獨白子鈺往椅背一靠,舒服的翹上二郎腿。
“今日,潁昌傳來捷報,張憲率半數嶽家軍奮勇殺敵,以一擋十,奪下潁昌城與淮寧府兩處重地。”
趙構瞧向張貴妃,衝她招招手。
張貴妃甚是歡喜,起身拜謝,遂是走到趙構身邊落座。
“你哥哥很是不錯。”
“家兄博陛下信任,是他的榮幸。”
趙構麵色緩和了一分,揮了揮手,便有宮人端著一冰翠玉壺上來擺在張貴妃麵前。
“梨花女兒香,剛剛讓人啟出來的,賞你了。”
張貴妃麵露喜色,連忙起身跪倒在趙構麵前,“謝陛下賞賜。”
趙構伸手,一手扶起還未飲酒就已雙頰微紅的張貴妃,便是感覺下身一熱,輕咳了聲,“既是賞你的,你便品品。”
“唉,宴無好宴。”薑暮曉見氣氛又恢複了正常,夾了一塊魚肉送到自己嘴裏。
“怎麼說?”
薑暮曉撇了白子鈺一眼,小聲說道,“大哥,天子腳下嚼舌根,你也不怕掉腦袋。”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白子鈺舉杯抿酒作為掩飾,笑著說道。
薑暮曉再次丟給他一個白眼,你是不怕,你個護國有功的王爺能怕什麼。
還沒等薑暮曉說什麼,便聽到一聲瓷杯破碎的聲音。
眾人紛紛抬頭,還是白子鈺反應的最快,沒等趙構身邊的太監反應過來,他已經兩步衝上了龍座,按上桌案,一腳將張貴妃踹飛到大廳正中,緊接著就有一隊羽林衛聞聲衝了進來,拔劍將張貴妃團團圍住。
張貴妃喘著粗氣劇烈的咳嗽,費力爬起身,登時瞪大了雙眼,丟掉手中的碎瓷片。
“陛下,陛下臣妾不知發生了什麼啊,剛剛定是有鬼魂作祟,附了臣妾的身,臣妾萬萬不敢行刺陛下啊。”
一向性情直爽的張貴妃,此時已然嚇得花容色,被侍衛長劍架在脖子上,隻能衝著趙構哭訴求情。
白子鈺盯了酒壺一眼,一個翻身,落在趙構身側,並沒有多言。
而趙構,此時則一手按著流血的脖子,並沒有太在意整個殿內嘈雜的場麵,臉色鐵青的盯著跪倒在地的張貴妃,眼底閃過一絲冷血,隨既轉眼即逝。
這女人,今日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