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煙霞向徐小鳳投來輕篾的一笑。墨查苦裏討厭徐小鳳纏著彭治中不放，便借著酒性笑道：“小鳳姐，你莫勾引我表哥。”徐小鳳一聽，幹脆摟住了彭治中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嗲中帶浪地笑著說：“就要勾引他，誰叫他長得這麼英俊？”彭治中目光一斜，那威嚴冷峻的眼神讓徐小鳳心中發虛。她連忙鬆開手，將身子坐端正了。澤絲也很厭煩徐小鳳，皺了皺眉頭，不自然地笑著朝徐小鳳走來：“小姐，你醉了。我扶你去睡！”“別弄我！我沒醉！”徐小鳳提高了嗓門，不高興地推了她一把。澤絲沒有防備，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弄得滿臉尷尬。徐小鳳哈哈大笑，連忙將澤絲拉了起來，然後朝彭治中擠了一眼，嬌嗔道：“怕我挨著了你，不同你坐了。澤絲，我倆坐在一起。”她拉著澤絲坐到一邊去了。場麵有點尷尬。
彭治中意在緩和一下局麵，微笑道：“我給大家出個謎語。都好生聽著。蟲入鳳窩飛去鳥，七人頭上長芳草，大雪落在橫山上，半個朋友不見了。一句一個字，打個成語。”趙小蘭、墨查苦裏和田煙霞都是初中畢業生，是知識分子，興致一下就提了起來。她們一邊思考，一邊討論。田煙霞說：“蟲入鳳窩飛去鳥，是個風字。”趙小蘭和墨查苦裏點頭認同：“對，就是一個風。”澤絲沒有上學，在一旁羨慕地看著她們。
徐小鳳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朝彭治中挑逗一笑：“都司長，我以為你不懂風情呢，原來也愛‘風花雪月’呀！”彭治中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徐小鳳，沒看出來，你還是一個才女呢！”田煙霞幾人剛才還嫌徐小鳳輕佻，沒想到她的腦殼這麼靈活，不得不佩服，連忙笑著給徐小鳳鼓掌。她們哪裏知道，徐小鳳曾經是金陵女子大學的高材生。
澤絲嗬嗬一笑：“我跟大家出個柴謎，也是四句。一句打一物。大家聽到，我出了。大哥天空望月，二哥山上布獵，三哥田中觀水，四哥守家迎客。”彭治中一笑，澤絲連連給他眨眼睛，叫他不要猜。墨查苦裏故意裝成猜不出的樣子，對澤絲笑道：“好難猜，是麼子呀？”澤絲曉得她知道答案，眨著眼睛，嗬嗬地朝她笑著。
這下，難到了徐小鳳、趙小蘭和田煙霞三人。她們生活在城鎮，對這類農村柴謎不太了解。她們三個結成同盟，一邊輕聲叨念，一邊熱烈地討論著。還是徐小鳳先破題，她朝澤絲擠了擠眼睛：“第一句是天狗吧。不是有天狗吃月亮一說嗎？”澤絲沉不住氣，嗬嗬笑道：“猜對一個！”田煙霞受到啟發，得意的一笑：“二哥山上布獵，是豺狗！”趙小蘭舉一反三，猜到了第四句：“四哥是家犬！”隻有第三句，她們怎麼也想不到對應的東西。田煙霞問道：“澤絲，三哥到底是什麼？”墨查苦裏打趣道：“三哥是澤絲，一天到晚圍著田埂轉。你們沒見她腦殼上還有泥巴嗎？”澤絲頭上果然有手指大小一塊泥土，大家笑成一片。澤絲笑著跑出去洗臉。趙小蘭恍然大悟：“對呀，三哥就是圍著田邊打洞的土狗子。還是一味中藥呢，咱見過。”彭治中風趣一笑：“趙郎中猜對了。”姑娘們一陣開懷大笑。
早上，和煦的陽光，燦爛地照耀著大地。一行人騎著駿馬在蜿蜒的山路上快速行走。他們依次是軟巴、田煙霞、墨查苦裏、彭治中、趙小蘭、澤絲和苗人龍生水。天氣轉暖，蛇類從冬眠中蘇醒過來。彭治中這次外出考察，不僅要考察商務，還要進山考察大山深穀。帶上龍生水很有必要。昨天，冉華盛和龍生水興衝衝地來到林海，送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官兵撤走了！彭治中很高興，決定下山前往邊區各地考察。今天一早，他們便匆忙下了山。冉華盛沒有一同前往，他護送徐小鳳去了沅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