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一道電流從羅永平的手心傳到心髒。深怕被別人發現,又裝模作樣的看著培訓資料,動了動腳,皮鞋太小,被腳擠破,真他媽難受。
用馬克筆在培訓資料上胡亂地寫了幾個字,站起來,把培訓資料遞給戴著眼鏡的收銀員:“先放在這,我下班來取。”
走到男賓室門口,停下,從裏麵噴出來的氣味太濃,臉上的肥肉不能自控地顫抖著,鼻子很癢,嘴巴張開,兩隻眼睛閉上,‘阿嚏、阿嚏、阿嚏’連續打了三個噴嚏,還有要打的強烈欲望,揉了揉鼻子,憋回去了。
到裏麵,坐著,把皮鞋脫了,鞋墊爛了,把大拇指有洞的黑襪子脫了,腳爛得不忍心看,味道很濃,幾個服務員躲得遠遠的,羅永平的濃眉皺了皺,心想,我是主管,竟然這麼不尊重我,別讓我逮到小辮子,一但逮到,不讓你們脫一層,也會讓你們以後看到我,乖乖地向我問好,懼我三分。
雨林在招呼客人,濃眉舒展了些,情不自禁地把手指放到腳趾間,來回轉動,放到鼻子下,專心地聞著,要不是在公眾場合,會把手指放到嘴裏,用舌頭舔,那滋味絕對妙不可言。
穿上拖鞋,把朱軍叫到跟前,唾沫橫飛地訓斥朱軍。
朱軍如墜入雲裏霧裏,用大手摸了一把臉上的唾沫。
羅永平更加來氣,你這是羞辱我,是赤裸裸的羞辱我,我不讓你怕我,我的名字倒寫。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看看你管理的員工都在幹什麼?東倒西歪,站沒站樣,坐沒坐樣,成什麼樣子!還擅自脫離崗位,嘻嘻哈哈,有的,還吃東西!隻有雨林在招呼客人,下班前把罰單交來,一百塊,下次若不改,繼續罰,哼!”羅永平的眼裏像有火,焚燒著朱軍。朱軍的嘴巴張了張,卻沒有一個字吐出來,羅永平沒批評錯。平時,比這更亂,他不管,今天,他吃錯藥了,像個潑婦。
羅永平環視一圈,每個人都如履薄冰的在幹活。趾高氣揚地走了。
快到吃飯的時間,付英子自顧自地笑起來,又能見到雨林這個小帥哥,雖然,他不曾為自己心生激蕩,自己卻因他心生漣漪。
雖在吃飯,心卻在別處,來時,沒見到雨林,現在,也沒見到雨林,雨林吃完了?還是沒來。
吃得很慢,總想見到他,哪怕隻看一眼,也心滿意足。
他來了,他好像看到了我。
付英子的心快跳出來。
雨林吃得很認真,直到吃完,也沒看別人一眼。
付英子的兩隻手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雨林,想把雨林的每一寸模樣烙印在心裏,幸福地笑著。
雨林站起來。
付英子慌張地看著別處。
然而,雨林並沒有察覺。
夜。付英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像隻快樂的鳥轉著身子。好久,心不曾悸動,像一朵花,因雨林盛開。
雪染白了城市,雪中,一對情侶相擁。
付英子抱緊自己,想著雨林,含笑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