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見這個女人似邪非邪,似好非好,一身的妖嬈嫵媚,不禁囁嚅道:“我來找人。”
枇雅娜雖是個商人,但在江湖中也具威名。是以嘴掃天下的,是以笑聲闖江湖的。她的笑聲或妖,或冷,或嬌,或豪邁,實在是“笑情萬種”。這“無法阻攔的戰火幽聲”之名就是因此而來。
“聽說你是妖物。”
“不是。”
“那是九幽妖徒?”
“我來找人。”
枇雅娜纖手捂嘴嗬嗬一笑,她最愛打聽新鮮事,說之是個江湖萬事通也不為過。熱情的沏茶招待,也不問白岈吃什麼,吩咐小二上了一桌好菜。
白岈一怔,喜得臉蛋通紅——這枇雅娜這麼好心?今番算是遇見好人了!遂不顧及,狼吞虎咽了一番,拍著肚子正要感激她,那枇雅娜突然壞笑道:“給錢。”
“不是你請我嗎?”白岈愕然不已,驚的目瞪口呆。
“咱倆又不認識,幹嘛要請你,給錢。”
“你這是黑店!”
“什麼黑店,黑店裏有這麼多人嗎,你吃霸王餐,欺負我一個女人家嗎?”枇雅娜訕笑不已,不驚不恐。
白岈焦慮不安,心想人生地不熟,自己又臭名昭著,若是她在這裏起哄,引來大批人圍觀,自己還真丟不起這個臉,何況強龍難壓地頭蛇。想罷,啪的一聲把煙杆放在桌上,伸手說道:“找錢。”
枇雅娜愣道:“煙鬥?你知道這值多少錢嗎?”
白岈搖頭氣憤道:“不知道,但這是雷老頭子的煙鬥,肯定不便宜,采金比他節儉多了!”
枇雅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擺手說道:“快走快走,不收你的,記住咱倆誓死不相往來,日後再也別來這裏!”白岈也不退讓,拿起煙鬥斜看了她幾眼就跑出了門外,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但是卻被枇雅娜嚇得連找人一事都給忘掉了。
“吆,我家梁上有隻燕子呢,打算攆走。”
枇雅娜自言自語的一聲笑,讓白岈如遭雷擊,兩耳一豎,登時戛然止步,轉身說道:“燕子是吉祥物。”枇雅娜溫笑道:“聽說你是被燕子喂大的?嗨,算了……”輕輕地搖了搖頭,轉身向後院走去。
白岈見枇雅娜言談舉止,像是在捉弄自己,又是在引誘自己,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當下便直追了過去。穿廊過宇的路途遙遠,一路不停,進入蘆風客棧後花園累得呼呼大喘,扶著膝蓋左右尋視,但未見有燕巢。詫異道:“在哪?”
枇雅娜麵不改色,嫵媚如初,笑道:“逗你的,你的事我會打聽不清楚?”
白岈冷冷的看了枇雅娜一眼,枇雅娜微微一笑,領白岈去了一間客房,說道:“你身子骨挺硬的,居然能抗住長孫什伯的雷電。”白岈鬱悶道:“你比九幽妖徒還要可惡,耽誤我找人,小心我把你毒死——羽瀅在哪?”
枇雅娜噗嗤一笑,樂道:“要說下毒也應該是我下,你怎麼毒死我?”
白岈打不起精神,沒想到自己到哪裏都被人不待見,連一家客棧都傳的沸沸揚揚,著實鬱悶起來。看著手指,沉吟道:“如果我是妖物,抓扯會傳染屍毒,信不信我撓你。”
“不要把爪子對著女人的胸口。”
白岈羞的臉色通紅,急忙把手藏在了身後。枇雅娜咯咯笑了幾聲,見他發愣,一副要撓人的架勢,奇怪道:“你是怎麼了?”
“你不是說我是妖物嗎?”
枇雅娜眉目一掃,歎息道:“逗你的,天下哪裏來的這麼多妖物,一來我這客棧消息靈通,二來我也是昭月村人士,對你的事情自然清楚。”
“我看你更像是九幽妖徒,這是黑店。”
枇雅娜哼聲道:“說了咱倆打死不相往來。”
白岈氣道:“是你勾引我來的!”話後一愣,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那你也太好騙了!”
白岈聞得此話,失落半響。枇雅娜無奈的搖了搖頭,給他倒了杯熱水。他怔怔出神,持杯便飲,隻聽哎呀一聲,燙的手舞足蹈,茶杯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