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心頭一蕩,思道:“你在艾魚身邊,我不方便下手,她自己來,還怕抓不住她?”遂默不作答,假裝鬱悶。
艾魚拿著一本古書,挑選黃道吉日,在一旁念叨碎語,沒有聽見。丁若雁微笑道:“不知兄弟的製衡絕學有多少絕招?”言外之意,已露出了動手的意思。
白岈湛思少許,方今也就二十幾招,善用的不過七八招之少,回道:“寥寥無幾,不知道‘七星詔命’有多少招?”
丁若雁道:“數千餘基本招,皆是依據《華心劍譜》演化而來。”
白岈一怔,沒想到他也修行過《華心劍譜》,若與他拆招鬥招,隻怕沒有勝算,若在酒宴中丟了士氣,隻怕性命不保。為今之際,讓他束手無策,方能不讓他痛下殺手,若時刻派鬼魅殺手來此,自己雙拳難敵四手,這可如何是好?
丁若雁道:“丁若家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鬼魅殺手是我重拾往日風采,繼承祖道,訓練而來。煉獄魔刀,就是我大師伯所傳,我也由他指點方能出人頭地,保住了丁若家的地位。兄弟若真能住我,丁若家自當重振雄風。可惜妹妹已死,不然我真想跟你做親家。”
敬酒之時,左手下壓,拍在了石桌上,忽地一聲敷上一層青燐鬼火,這是一種種青綠色的光焰,冰冷的火焰,一種鬼厲的陰火。
白岈眉目一瞪,登時真氣散發,白色火焰如潮般撲滅了青燐鬼火,波及的石桌鋪上了一層冰霜,直把一旁的艾魚凍成了冰人。兩人冷冷一笑,各自飲酒下肚。
丁若雁得意的笑道:“味道怎麼樣?”
白岈忽覺體內真氣亂躥,又一股詭異真氣急速遊走,焚蝕五髒,方知在碰杯時被下了“青燐鬼火”,急忙運轉“開雲氣訣”化解,累得大汗淋漓。
丁若雁哈哈大笑之時,這時突然渾身發冷,四肢僵硬,感覺從毛孔裏向外滲出了冰霜,亦知被白岈在酒中下了“熾雪劍氣”。這是白岈依據“熾雪劍法”專門熔煉內氣,凝化而來的真氣。丁若雁體內經脈結冰,整個人由內而外的被冰凍,急忙施展“浮光若夢”祛病療傷。
白岈笑道:“我先走了,綠綠是我小妾,可不能讓給你。”話訖,站起身來徑自出門,哪知沒走幾步,忽地背後一劍刺來。白岈忙即側頭躲避,寶劍如箭飛過,鏗鏘一聲,竟然插入了鐵牆之上,直沒劍柄。
丁若雁輕呼了幾口,來不及療傷,強顏歡笑道:“原來你也很狡猾,我還以為是個老實人。”背後的左手彈指一點,一丁燭火打碎了艾魚身上的冰雪。
艾魚急忙跳了起來,撣撣衣衫,冷得發抖,拍落了些許冰雪,宛如麵粉一般撲飛朦朧。這時門口侍立左右的鬼魅殺手紛紛拔出了唐刀,冷冷地堵在了門口。
丁若雁硬撐著內傷,苦笑道:“被你擺了一刀,可惜呀可惜,你沒機會逃走。”
白岈輕哼了一聲,見艾魚加上鬼魅殺手,再加由丁若雁,根本沒有逃生的機會可言,免得打草驚蛇。無奈的又歎息一口,轉身回到座位,悶悶道:“能跑不跑,留在這裏作甚?既然跑步了,我就耐心等待吧。”
艾魚翹起鼻梁,笑道:“你好壞,心口不一,饅頭憋著會發黴。你不擔心吳姐姐嗎?”
丁若雁一邊坐下,一邊尋機療傷,與白岈悠閑喝酒。白岈淡漠道:“既然你要風風光光,總不能搶婚,若是吳嬌綠不從,當婚之日,自刎而死,隻怕丁若家是完蛋了。”
艾魚喃喃道:“你說得對呢,可是師父偏生喜歡上了吳姐姐。”
白岈好奇道:“你跟她是怎麼認識呢?”
丁若雁展了展筋骨,將體內的寒氣祛除幹淨,緩緩說道:“吳鳶針對漁煌是有目共睹,被活捉了七八次,若不是吳嬌綠求浦尚農幫忙求情,吳鳶早就被處決了。當時負責看管吳鳶的正是我,為了討好她,盡心盡力,誰知道她不領情,反而聽吳鳶胡說八道,對我印象大大改觀。”
白岈眼睛一斜,極為藐視,感覺這次漁煌痛下殺手多半有他的讒言。
艾魚打著哈欠,嘟囔道:“師父不早了,我還要看著新娘子,我們快走吧,明日你再來找饅頭喝酒。”丁若雁微微點頭,又連飲三杯吩咐鬼魅殺手打掃幹淨,這才牢牢地將白岈鎖在鐵牢裏,與艾魚徑自領去。
白岈仍舊放心不下吳嬌綠,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如果次日丁若雁再來,隻怕自己沒有時間尋覓脫身之法,一聲長歎後,昏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