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目鎖雙眉,冷盯著書六文,僅僅刹那間,便以將潰敗之軍調整為雄姿勃發的出師之軍,毫無敗北之貌,儼然勢頭正盛,著實打不垮。這一刻,白岈更認定了馬旄騎的威猛之處。
書六文拾起一根銀槍劍,仍打算以“槍魂咬”對敵,因為他明白這時自己的長處,不能棄長取短,那樣自己更無優勢可言。凜然說道:“你這個魔物死不足惜,斬殺烏魈,何不棄惡揚善,不失為入道之舉,必有日頭換新之時,又為何深陷魔道之中?”
此話有對白岈的敬畏,也有勸降之心。
白岈冷冷發笑道:“你們沒資格說我,於素練島殺人滅口,濫殺無辜,逼的忠義良將叛逃,哪裏是什麼正道。再說不過是些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海賊!”
書六文嗔怒道:“我們是正義之軍,別血口噴人,這些都是納蘭燭栽贓。至於素練島一事,乃是吳鳶所逼,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白岈哼笑道:“你說我是魔道中人,那我偏愛黑吃黑,漁美人必定成為我囊中之物。今日將你們屠戮,活抓了漁煌,看他還有什麼本事!”
漁煌在書六文心中乃是神人,任誰都不可冒犯,聽白岈之言當下雷霆大怒,貫念一施,手中銀槍劍宛如脫韁野馬般殺向了白岈。正是“槍魂咬”中的一式絕招:無雙大蛇。
此招的經脈運行,頗乘鬼斧神工之奇,但凡實物一經入手,皆可用真氣影響,從而使得手中物幻化為蛇,如龐然大蛇般卷纏、吞咬敵人。
白岈頓覺此招令人驚悚,忙即運氣揮劍,一招“神龍破道”打出,劍氣凝字,生化為“道”,仿若擎天牆壁一般將書六文的“無雙大蛇”格擋在外。書六文內功畢竟比不得白岈,一經攖抵,手中兵刃頓時被震得碎裂,來帶著身子一陣顫抖,但覺發麻,五髒具裂。
書六文喘喘籲籲,汗流浹背,顯然這招耗費了他不少真氣,以他的修為而論,無雙大蛇隻能施展三次,三次之後必定精疲力竭,躺地不起。好在馬旄騎驍勇奮戰而起,或以“蓮花刃”,或以“折骨手”,或以“食屍鬼劍”,或以“崩陰箭”,或以“槍魂咬”,彼彼相輔相成,展開了連利攻勢。
白岈力戰之時,海水翻湧,波浪滔天,禁宮之中顫顫巍巍,似將發生海嘯。忽覺一種奇怪的感覺泛徹心頭,感覺馬旄騎廝殺之時,會散發一種驚人的真氣。
這種真氣似有似無,虛實縹緲,並非一人所發,而是多者氣息響應而來,正是“五星連珠”匹合之下的內功。
白岈不禁思道:“一人兼修五門絕技,方能得到‘五星連珠’的內勁,可萬萬沒料到,五人各展一功,居然也能在體外境界中融彙而來。”
雖然不如一人修練得來的威力強大,但是於萬軍之中,這種交融的真氣仿佛使得重力加大,讓敵人難以施展卷腳,而他們卻是如魚得水。
白岈不敢戀戰,馬旄騎也不敢掉以輕心,雙方各是心有餘悸,書六文仍舊視死如歸,身先士卒,使得進攻愈演愈烈。白岈要想突圍,想到的便是擒賊先擒王,可是書六文時時退於陣後,根本無近身的機會。念定少許,隻能用“鯨吸大法”將其吸來。
鯨吸大法的吸力雖然強大,但是在著重於一點上隔空取物卻要費勁力氣,否則,稍有偏差將會吸來麵前一大片敵兵。在這點上,唯是“重九奪天刃”再好不過。
可是畢竟略有涉獵,境界不足,根本無法將書六文吸奪近身,隻能加大念力,以鯨吸大法代之。
書六文經由幾次交手,早知道白岈鯨吸大法的厲害,一見他施展,便急忙加劇真氣運行護住心神,穩如千斤墜,使得白岈無機可乘。
白岈眉目緊鎖,廝殺之中遙見人群後的書六文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心頭氣惱,可惜不會千裏之外攝奪敵將的“重九奪天刃”,不然何必死戰如此?
唰唰幾劍,橫掃了一片空地,落足其中,思道:“與其強行施展重九奪天刃,倒不如以‘摹肖瞳’試試身手,須則露出破綻,再誘騙他施展一招‘無雙大蛇’,我摹肖此際,可作千裏攝奪之術。”
敲定主意,立即施展開來,先是酣鬥幾招,再是被馬旄騎的攻勢逼得連連後退,應接不暇,退入死角之後,使勁渾身解數做盡了背水一戰的樣子。
書六文見白岈身形踉蹌,招式有些紊亂,像是亂打一通,然而又忙即轉變劍路,穩定步伐,顯然時彌補破綻。他心頭一喜,更不知是苦肉計,宛如狩獵的毒蛇盯緊了白岈,在他再露出破綻時以“無雙大蛇”將其狩獵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