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羽瀅的本法是好,借助丁若雁幫自己擊退沫兮冷,可是她早該逃難,不該跟來,以致落得這般田地。
汝蛟龍嗔怒道:“丁若雁你不要亂來,九陽仙府就可以無法無天嗎?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手段盡管衝我來,何必針對整個蛟螭島?”
丁若雁淡漠道:“這裏不幹淨……隻有血洗,才能重回清白。窩藏烏魈的人,就是跟我丁若家作對,你明知故犯,我絕對不饒恕!”
汝蛟龍怒道:“這事納蘭燭知曉,你有不滿,盡管去找他,你恃強淩弱,別要太囂張!”
話音甫畢,丁若雁突然一劍斬出,登時一道弦月形劍氣呼嘯而去,所打之處盡被削割,卻並非衝向汝蛟龍,也並非衝向羽瀅,而是斬殺了汝蛟龍的手下,甚至將途中的民房一分為二,慘死者自然不再少數。
丁若雁冷聲道:“明白了嗎?還有何話可說?我屠殺這裏已是定局,若有什麼不滿,去找閻羅王哭訴。”
汝蛟龍緊握雙拳,大發雷霆,道:“別以為我會怕你,今天就拚個你死我活,看你有沒有本事屠戮蛟螭島,我必然將其大卸八塊!”
丁若雁放飛了自己的靈獸“雪雁”,劃破寧靜的天空,翩躚而去,宛如送喪的一紙冥幣。其所去之處,乃是追蹤沫兮冷、寧小狐兩人,進行幽靈複仇。
他殘存的一丁理智告訴自己,有沫兮冷在場,想要血洗蛟螭島,隻有發動“七星詔命·絕”,但聽到沫兮冷說見艾魚去搬救兵後,他送了口氣,便先讓沫兮冷、寧小狐逃走,反正兩人已經被標記,逃不出自己的手掌。不如先屠戮蛟螭島,讓天下人知道,若有誰再敢收留黑鯊魚邪教的妖徒,下場就是如此。
這是一種殺雞儆猴的做法,也是一種表態,是一種幽靈宣告。
首要的目標落在了羽瀅的身上,這個麻煩的人,可憐又可氣的人還是先殺了一了百了,便冷笑道:“你不是自詡‘通靈女’嗎?召喚個神來保住你的性命,讓我見識一下。”
殺戮的滿滿得意下的笑容讓羽瀅極為害怕,白岈又不在自己身邊,自己能召喚出什麼,無疑是虛張聲勢,說說賴話而已。
這時丁若雁飄忽而近,手中的銀白色劍刃攔腰而斬,羽瀅來不及反應,已經被嚇呆了,傻傻的站著一動不動。
汝蛟龍也無出手相救之意,這一切都是她害的,是她喚醒了一個嗜血幽靈。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丁若雁的寶劍居然斬在火球之上,直接被反彈震退,撞倒了三四顆鬆樹,方才止步,頓時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命中丁若雁很難,打傷丁若雁更難,若讓其口吐鮮血更是難上加難,必須要用雄厚的內功以及驚人的伏魔法術。
可是現在有人做到了,臨危之際用真氣聚靈成了一個火球,懸浮於羽瀅神仙,擋下了這一擊。若非丁若雁有傷在身,隻怕也無法將他反震的口吐鮮血,即便是白岈,也是逼得他嘴角滲血,或是斬傷他的肉身。
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羽瀅看不到他們的表情,隻見自己眼前站著個黑袍男子,視線被他阻攔,隻看得到他寬厚的肩膀。但這足夠了,被困九幽寶塔多年,唯一可見的人隻有他,難道還認不出來嗎?
“烏魈……”
羽瀅驚愣的發出了一丁微弱的聲響,這個男人可比丁若雁大的多了,但依舊年約二十出頭,隻有深沉的氣質讓他顯得是個活了幾百年的魔物。那雙色瞳,冷冷迸發著銀光,掠過了眼前的一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隻有丁若雁又怒又驚,全然不知是烏魈還活著。
“你不是被白岈斬殺了嗎?”
烏魈沉聲道:“誰告訴你我死了,我隻是自沉冥海而已。你要報仇盡管衝我來,你爹娘皆是被我所殺,並非花蠍姬等人所為,也與羽瀅無關。你最好不要對她動手,否則我讓丁若家從此銷聲匿跡。”
丁若雁哈哈大笑道:“沒死更好,我可以親手宰了你!可惡的龍帝,居然騙我,說你死了!”
烏魈道:“那是怕你來送死,為你著想,識趣的快走,別逼我對你動手。”
丁若雁將寶劍搭在肩頭,用手帕抿去嘴角的鮮血,說不出的激動,笑道:“隻有你我想親手宰了,不想嚇得你自己了解,你說我見到了人,會甘心就此離開嗎?”
烏魈道:“你能讓我產生懼念嗎?我奉勸你一句,你在這裏殺的人已經夠多了,必然會遭懲戒,再執迷不悟,必有牢獄之災。”
丁若雁哼聲道:“我殺的人有你多嗎?天下是被你搞亂,居然還在這裏大言不慚!”
烏魈道:“我自有天罰之罪,但罪不在此時,需要羽瀅壽終正寢之後。你放心,這丫頭疏於修真,不會超脫凡塵入列仙界的,更別說長生不老。總有一天,你會親眼目睹我的刑罰,何必急於一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