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安利奮鬥記(2 / 3)

北京:滑鐵盧

2007年夏天,殷勤接到所在團隊領導人的通知,希望他與幾位團隊成員到北京開拓新的市場。這個共五人,剩下四人都是女孩。雖然在同一團隊的培訓中都有過接觸,但從未一起合作,殷勤隻是對薛莘有些印象。

全國各地都遍布著眾多安利的工作室,這是安利最接近顧客的工作單元之一。就像一家小型初創公司一樣,有個固定“工作室”就能體現出專業性,雖然房租是不小的成本,但可以兼任“體驗中心”、“健康中心”、“培訓教室”、“產品陳列示範區”、“倉庫”、“宿舍”等多重身份。他們的工作室在2007年10月成立,選擇了大望路附近的商住兩用樓,三室一廳近100平米,與萬達廣場、SOHO現代城、華貿大廈等寫字樓相鄰,這裏離目標人群——白領女孩相當接近。

落地後的第一步便是結識更多朋友,尋找陌生市場第一批顧客或夥伴。團隊會傳授這方麵的“創業者課程”,大家也各自修煉出自己的一套“搭訕”方式。薛莘的方法是看對方的著裝,由於工作室舉辦沙龍需要一些配飾,衣著品位不錯的女孩通常會引起她注意並上去詢問。如果聊得投機,就會邀請對方“到新辦的工作室來玩。”如果對方問及細節,則透露,是“全球五大護膚品牌之一,俞飛鴻代言的‘雅姿’”。直接說是“安利”顯然容易招人反感。

互留電話後,下一步就是將其約到工作室做客,這個初到北京的小組卻受了點打擊。在上海街頭,如果向對方邀約,不少人會馬上一口回絕,有少數在思考之後表示同意,並且在約定的時間出現在工作室。而北京的應允者更多,每個人似乎都很好說話,願意交流並同意前往工作室,但當約定的時間到來卻杳無音信,若發個短信過去對方也幾乎不會回複。

即使是北京人薛莘也無法適應這種境遇,更別提上海土生土長的殷勤。對於北京消費者的行事風格,殷勤一直在總結,卻從未想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猜想,也許北京人認為直接回絕會給對方較大傷害,但這樣卻給自己帶來了更大的隱性傷害。在上海每天能夠約到5—6位體驗顧客,但在這裏一周都不一定達到這個數字,小組成員們幾乎每晚都會碰頭,交流被“放鴿子”的體驗。

離開上海時,殷勤給自己的目標是,兩年時間內,在北京一塊區域建立個穩健的市場,這個“穩健”用數字表達出來,便是一年中至少6個月時間能夠有90000元的銷售額度,即自己身為“高級營銷主任”在上海一貫能完成的業績。但很快團隊出了問題:另外三位成員依次提出回上海,有家庭原因,有經濟問題,也有人無法適應北方環境。

一半人馬都要回撤,究竟是否繼續下去,殷勤和薛莘開了幾次會議商討,都覺得不甘心。但資金方麵的問題率先顯現出來。大望路工作室的月租在6500元,主要來自沙龍收入,而沙龍賺得的錢又依托來參加的人數量,這部分往往無法完全補貼工作室房租,剩下隻能分攤。夥伴離開後,平分五份的房租變成兩份,人力減少使新顧客數量增加很慢,殷勤意識到要降低成本。

他們開始琢磨著換個地方。一個月後,終於敲定雙井橋附近的樂城國際一套月租5100元的房子,在一層開工作室是團隊的風格,可以減少對其他住戶的幹擾。與老頤客們打好招呼後,他們很快就搬家。

下一步如何進行?殷勤與薛莘的策略是“跑量”,更積極地尋找顧客,殷勤懸掛在工作室的“天道酬勤”四個字開始帶有強烈的立誌色彩。早上8點起床,上午在方圓一兩公裏內轉轉,認識一些新的朋友,或者去拜訪老的顧客,中午吃過飯就要一直接待體驗的客戶,每天他們都會計劃第二天的日程,由於隻有兩人,排班都變成困難,經常隻能留其中一個在工作室服務,另外一個跑在外麵。

雙井的富力城、家樂福等地方都是他們的新戰場,而作為北京新近形成的小型商圈,這裏的人流恰好在此時漸多起來,薛莘與殷勤也遇到了更多的新朋友。在介紹安利產品之外,他們更熱切地為對方介紹安利的各種製度,努力地讓顧客成為合作夥伴。

一旦有顧客願意成為合作夥伴,殷勤會帶對方來辦營銷人員的磁卡,這張卡會掛靠在某家安利實體店下麵,由店鋪定期發各類通知信息。辦卡時有一項“通過什麼方式了解到安利”,選擇“親友”,填寫自己的姓名與卡號,這位新營銷人員就是自己發展的市場之一,他的銷售額中會有些比例作為自己的獎金。新營銷人員擁有自己的工資存折,安利的短信係統定期發來每個月的上繳稅費、純收入情況,以及一些促銷信息、定期或不定期的培訓。

離開上海必然會流失一部分客戶,但由於下麵的市場人員在繼續,殷勤並不太擔心收入的問題。但是他認為北京人對於創業不如上海敏感,市場人員的開發並不順利。廣種薄收之後,雙井工作室迎來了一批新朋友,其中有些對安利的模式充滿好奇,其中包括學生,女保安,服務員等。“就像招商引資一樣,你的項目有一天紅了,很多人來找你,而目你真的想要拿到投資,那麼每天就不厭其煩的講解吧。”薛莘更多顧及產品與體驗,殷勤的任務開始偏向於講解安利製度,經常要一天講五六次。

在大望路時,他們也已經有幾個新的兼職合作夥伴,一番招兵買馬後,雙井工作室有了全職的新夥伴,是幾位來北京打工的女孩,與他們住在一起,工作室第一次住滿了6個創業夥伴,不過好景不長,這些女孩並沒有長期打算也沒有足夠的能力紮根在北京,人數又開始減少。

此時廣撒網使工作室吞吐量增大,老顧客似乎很難照顧得周全,殷勤和薛莘鵬常常處於手忙腳亂之中,晚飯經常顧不上吃。直到幾個新成員相繼離開,殷勤在上海的家人希望他可以回去,小組資金缺口也越來越大,他們又一次麵臨變革。繼續縮減成本?但隻有租金可以節省。一位合作夥伴聊到她在燕郊租的房子“上上城”租金很少,一百多平米的月租隻有1000多元,住在那裏的北京人越來越多,殷勤和薛莘很快決定搬到那裏的普羅旺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