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我說脆弱背後就是堅強,我卻不相信。
陽光透過玻璃找到我的臉上,一片溫暖——
一個人喝,不寂寞嗎?
我回過頭,是淩宇浩。我笑笑,對我而言,寂寞就是最好的朋友。
但我不喜歡看到你的寂寞!他很認真地說。
你來這裏幹什麼,你也要喝飲料嗎!
不阿,我來陪你的!他把書包放到一邊。
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了。說罷,我抓起書包就跑,對不起,淩宇浩,我實在沒膽量麵對你。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而在星期六晚上,淩宇浩給我打電話說問一下我的地址,告了他我就準備掛,他就喋喋不休的跟我聊了起來,冉琦,你是什麼星座的?我漫不經心的回答他,巨蟹。然後他給我講了一大堆有關電影和國家風景的,10點整時,他要我立刻放下電話睡覺,說不願意在明天看到一個睡眼朦朧的公主。我笑笑,突然又想到了墨黎。
就在第二天,淩宇浩把那幅畫送給了我,他慈愛的摸摸我的頭發,還是用那種專注的口氣對我說:看過灰姑娘的故事嗎?我點點頭。有沒有想過哪一個夢呢?我又點點頭。那好,夢的尾聲就是一個幸福的開端,所以,我喜歡你!
我突然感覺一陣眩暈,一種巨大的壓力迎麵撲來。你——
他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你還沒明白嗎,需要我再說一遍嗎,我喜歡——
不用說了!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那天之後,我和淩宇浩去了我和墨黎去過的山丘,我對他說:我不相信幸福,幸福是不會輕易擁有的。
他轉回頭,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但是,我要讓你擁有啊。
我沒有說話,我也無話可說。
也許淩宇浩真的有那個本事,不得不承認,我和他在一起是快樂的,他對我說:每一朵花都會枯萎,但是枯萎在什麼時候,就讓我幫你決定吧,也許是一千年以後!他對我說,我看到過你傷心時的樣子,所以我不願意讓你傷心,我說過,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幸福。我對他說,你會給我天國般的幸福嗎?他對我說,會,你就等著作我的新娘吧。
我的眼睛木木的,流不出淚水,假如可以,淩宇浩,我要為你流出幸福的了淚水。
是的,我是快樂的,墨黎竟然也快樂起來,她對我說,琦,我覺得韓暮冰人不錯嘛!我真地為她感到高興。
我以為,幸福就會一直進行下去。
當我再一次站在小山丘上,滿臉是錯落的淚痕,我一個人的孤單,在這一刻卻無法忍受了,淩宇浩,你對我說你會給我天國般的幸福,你對我說要我等著作你的嫁娘,時光匆匆的掠過大三的整整一年,我就有變回了孤獨的稻草人?
是的,淩宇浩真地走了,連我都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感冒最後竟然置他於死地,連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幸福就在瞬間崩潰,我想起了他溫柔的看著我時說的每一句話,卻不經意讓幸福溜走了。
淩宇浩,你的嫁娘還沒有穿上婚紗,這朵脆弱的花兒如何去麵對天空的幸福?
我哭了,這一次,沒有人來安慰我。
即使不會擁有天國般的幸福,我也不會忘記你——淩宇浩,給予過我幸福的男孩。
錯過的臉
紅燈亮了,並行的兩輛公交停留下來。車上有兩張孤獨漠然的臉,在各自的車裏凝視對望。然後車開走了,向不同的方向駛去……
那張臉猶如逆光拍攝的老照片,孤獨的輪廓,女孩記得很清,若幹年之後,這張臉又出現在她的記憶中,或許是因為此刻她的孤獨,此刻她的落寞。是的,在女孩的眼裏,孤獨是城市的產物,霓燈初上的夜晚永遠都隻是故事的一個開始。落幕的話劇並不都是故事的結局。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落幕的一刻,她以為自己可以真正地離開,可是,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床上,手上輸著液,屋子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這種味道如此強烈,如同人頑強的生命。模糊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她望了望窗外西沉的太陽,夕陽真的美好,那餘暉灑在身上是一種撫慰,不強烈,不焦灼,是種輕柔的曼妙。女孩現在腦子裏很清晰,她知道自己做過什麼,她曾想過,如果這一次不是結束,那一定是一個開始,她會選擇重新開始,忘記過去。
白衣天使走了進來,她來幫她的傷口換藥,女孩衝她笑了一笑,沒有言語。天使說:“你知道你的手腕縫了幾針嗎?十好幾針,這麼深的傷口你也能做的出來。”女孩隻是搖頭微笑……
天使換好了藥,交給她一封沒有地址,沒有署名的信。女孩知道一定是他的信,這封信也一定是永遠的訣別。信裏是一疊鈔票,和一張字條,字條上隻幾個字: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
女孩原本商量好,若能重生,一定不能流淚,可是淚水並不夠堅強……
信裏的那個他,是她念大二做兼職時認識的,他在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他曾給她講,他最喜歡公交車上望向對麵的車裏,尋找一張與自己同樣孤獨的臉,他說那是一個自己永遠也不會玩倦的遊戲。
從此,女孩也開始玩上這種遊戲,隻是她看到的臉都是同一個模樣,同一種孤獨。那張臉隻專屬一個人,是他。她開始迷戀上他,他於她是一個看得見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