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兒不知他怎麼會知道,微微一怔,抬眼看著他,一接觸他的目光又忙垂下頭去,低低地道:“騎,騎了。”
桑裏道:“昨日大雨,你不在家裏待著,要上哪兒去?”
李信兒小聲地道:“我,我有些發悶,騎的……”
桑裏道:“雨中遛馬?”
李信兒不則聲了。桑裏見此,又輕歎了一聲。
“我看看,摔哪兒了?”桑裏說著又上前一步。
李信兒忙又退了一步。桑裏有些奇怪,再提腳向前邁了一步,那李信兒低頭望住他的腳走來,又照樣退了一步。
桑裏不耐煩,命道:“站住,我看看!”
李信兒道:“不礙事的。”說著轉身就走。
桑裏也有個倔性子,見她退讓不肯,他還非要看個明白。因三步兩步走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剛握住舉起來,就聽李信兒噓聲痛呼。
桑裏轉眼盯著她,她覺察,忙又舒展了眉心,安然地看著他。桑裏更加奇怪,心思一轉,把她的衣袖往下一褪,淤青一片。他驚地問道:“怎麼摔成這樣?”
李信兒趕緊拉衣袖蓋住,一麵辯解道:“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沒事的,已經擦過藥了,過幾天就會好。”說著還在掙脫,想要趕緊離開。
桑裏握著緊緊的,沉聲問道:“你這是摔傷的嗎?你以為我看不出來?說,誰打你了?”
李信兒忙笑道:“少主子多慮了,哪有人打我。”
桑裏睃了她一眼,拉著她往她房中走。他把她拉進了房間,反身關上了門,回身又向她,命道:“把衣服脫了。”
李信兒一怔,忙忙地退了幾步。
桑裏沉著臉,道:“我看看,還有哪裏有傷。脫衣服。”
李信兒有些窘,雙手相疊扣在胸前,眨巴著眼睛,小聲地道:“脫衣服,沒開玩笑吧?”
桑裏不耐煩地閉了閉眼睛,道:“你剛才說腰疼,肯定也傷的不輕。我想應該也不隻這兩處吧。”
李信兒斜眼看著他,嘟囔道:“你,該不會要看全身吧?這,算什麼嘛。”
桑裏道:“你嘀咕什麼呢?你不脫,我可動手了啊。”
李信兒傻了眼,失聲“啊”了一聲。正在無奈尷尬之際,門外有人喊:“李信兒姑娘在嗎?”
桑裏隻得去開門,見是一個青衣男子直挺挺地站在門口,一見了他,忙行單膝下跪之禮,道:“少主子安好!”
“起來吧。”
桑裏知他是門中信息組成員,才納悶他怎麼會到此處,卻見他走到李信兒跟前,雙手遞過去一封信箋,道:“姑娘,這是門主派給你的入門任務,完成了即可成為門中一員。”
“哦。謝謝!”
李信兒接過信,既心喜又懷有忐忑。正拆信,桑裏一把奪了去,驚詫道:“你要入柴桑門?”
“我……”
“信已送達,屬下告退。”
李信兒趁青衣男子告辭之際,上前一步把信又奪了回去,連忙負手在身後,且退且說:“是的,我要入柴桑門。千語姐姐也答應我了。這一件不由你阻攔。”
桑裏瞪著她道:“你知道加入柴桑門會怎麼樣嗎?你可知……”
李信兒截道:“我知道,千語姐姐都告訴我了,不用你再重述。”
桑裏氣怔怔地直點頭,嘟呐道:“這個千語,怕是在發渾。”說著盯了李信兒一眼,自去找桑千語。
彼時,桑千語正歪在榻上,伏著花梨木小幾看書。桑裏大步走進來,在小幾另一側坐了。桑千語抬眼看了他一下,複又盯著書,嘴上閑閑地問了一句:“哥哥有事?”
桑裏道:“你同意信兒入柴桑門了?”
桑千語微微一笑,撂了書,道:“哥哥問我?怪了。那是信兒自己的選擇,與我什麼相幹。”
桑裏正欲說話,忽見小幾上也有一封同樣的信箋,訝然道:“難道你也要……”
桑千語坐正身子,笑道:“我知道門中之人對我有非議。他們明著不敢說,私下可是嚼出了一條河的唾沫星子。入門考試嘛,我參加一下,也無妨。”
桑裏點了點頭,沉吟道:“也罷。你去鬧一鬧,也不會失了幾斤幾兩。”
桑千語把臉向他湊近一些,打趣道:“難道哥哥不擔心我?怎麼那麼緊張信兒呢?”
桑裏道:“你與她不同。”
桑千語笑道:“是嗎?哥哥說說,有什麼不同?莫非,哥哥對她——存有什麼私心?”
桑裏忙道:“別胡說!你知道我的心意的,莫讓梓兒聽見了。”一說到白梓,她馬上四下一溜,問道:“梓兒呢?我來了半天,怎麼沒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