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依然記得(3 / 3)

沒幾日,沈府的鴛鴦錦已繡好。精致錦緞上,交頸鴛鴦戲水於一池春水,栩栩如生,一旁的芙蓉花,更添了幾分神韻和嫵媚。

閑來無事,喚來蘭兒拿來玉琴,輕輕地彈奏。一曲《相思》,悠悠而來,音淺,思濃,不禁讓我想起了當年在江南的日子。曾有個男子,站在那個小小的宅院裏,執了我的手,許下了一世相伴不相離的諾言。花落,燕飛,而他的眼裏是深深的疼惜。

淚流了滿麵,沾濕了襟前衣衫,一切,還是成了空。

蘭兒急著上前,忙不迭拿出錦帕,擦拭眼淚,焦急地說,小姐,你的眼是容不得流淚的。

不礙事的,又沒個人疼惜。

不想,卻從旁傳來熟悉的聲音,錦繡姑娘怎說得如此話,如若可以,在下很想當這個惜花人。

是沈玄生。

忽然就想起了前些日子,沈老爺將我請去沈府對我說的那番話來。

明裏話,雖是要我在大婚前好好繡好那鴛鴦錦,可暗裏我卻聽出幾分味道來。像我這般塵世女子,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別誤了別人的大好前程。沈玄生也隻有與像陸大小姐那般家世顯赫的女子成婚,才能保他沈家世代繁榮。

早就聽說了這沈老爺是攀龍附鳳的主兒,那般情形,怕是他也從長安街的街頭巷尾聽來了,自己的兒子沈玄生大婚在即,卻整日流連於錦繡坊,獨戀一枝花蘇錦繡。

的確,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也不得不出麵,拿出長輩的威嚴來,阻止這樣的流言,捍衛自家和兒子的聲譽。然後他就想到了我這個錦繡坊的卑微繡娘來。

可今日,沈玄生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在他成親的前夜,偷偷跑來錦繡坊,對我這個小小的繡娘說著,我願做你蘇錦繡的惜花人。

我是愣了片刻沒緩過神來,可一會,我就笑開了,沈公子你可真會說笑,這樣的話,可是會折煞我這一介塵世女的!再說公子這大婚前夜來我這小小繡仿,怕傳出去不好吧。不說你未婚妻會生氣,搗了我繡仿,你爹爹沈老爺更是不會答應,拿了我來開刀!

沈玄生笑笑,卻不回話,徑自走到了玉琴旁,讚一聲,錦繡姑娘的琴藝不錯。

沈公子過獎了,隻是閑來發慌撥弄著玩來著。

沈玄生沒有答話,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久久,他才悠悠說道,你真的像極了她,隻是,你不是她……

沈玄生成親那日,整個長安城一片喧嘩熱鬧,嗩呐衝天,鑼鼓震響,到處充斥著歡樂的氣氛。

我站在仿樓上,想著這些年來,自己一人顛沛流離,受了苦,挨了罪,來到這長安城,改頭換麵,重新過著平淡的生活,不敢有奢求。唯一希冀的也隻是能遇到惜花之人。

可這惜花人到頭來卻是他人的,今日是他歡喜迎娶明媒正娶的妻子過門,而我,又算是什麼呢?又有什麼資格在這邊傷春悲秋呢?

我笑,不禁莞爾。

從此,蕭郎是路人。

然而,第二日清晨,長安城內卻貼滿了官府的告示,追捕疑犯沈玄生,賞銀千兩。

原是昨兒沈陸兩家的婚慶上,刁蠻的新娘陸瑾芸因不滿新郎念念不忘以往的那段情,忽得像瘋了一樣鬧喜堂,氣得新郎沈玄生連天地父母都沒拜,拂袖而去。然而今早卻發現新娘死在了新婚喜床上,而新郎卻不知去向。

陸家老爺是朝廷中的官兒,有權有勢,如今自己的愛女死了,心痛萬分,命了長安令定要將疑犯沈玄生捉拿歸案,嚴懲不貸。在陸家老爺看來,女兒死於新婚之夜,且白日還當眾讓沈玄生出了醜,定是他懷恨在心,起了殺心。

因沈玄生之前經常來錦繡坊,官府不時派人來搜查,並放下話來,不得私藏疑犯,否則按窩藏定罪,這錦繡坊也不用開了。

我嫵媚地笑,官差大哥,你看我這小小錦繡坊哪來地方藏疑犯啊?就算能藏,那也得有這個膽啊!說時,也不忘拿些銀兩打發了他們,盼著以後少來這。

他們見有好處拿,也就不再多留,吩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我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位,定了下來。急急跑上仿樓,移開床榻木板,沈玄生側著身子,鑽了出來。

沈公子,我看我這小地方也容不得你了,你還是入夜的時候出城吧,在外躲一段時日,等風聲過了再回來……

話還沒說完,我回身就頓住了,沈玄生也頓在那,一動也不動地看我,他的手裏,是一幅畫,一幅女子的畫像。

畫上的女子,是一美人。黛眉黑眸,精致麵容,如雲烏發,隨意綰就,一身粉色芙蓉裙襖下隱著楚楚動人的曲線,仿佛盛夏碧池中勝放的芙蓉花。

他喊我,紫煙,紫煙,你是紫煙……

已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親昵的聲音,淚,頃刻如雨下。

從沒想過是這樣場麵的相認。急急將沈玄生藏在了床榻下,卻忘了那床榻下的關於所有的過往。

一切就這樣大白於天下,猝不及防。

的確,我是紫煙。當年蘇郡城中有名的繡娘,後來又無故死於火海的繡娘,蘇紫煙。

然而我並沒有死。我逃了出來,帶著燒傷的臉。一路顛沛流離,困難重重,來到長安城,尋找沈玄生,卻不想,他已回了蘇郡。

我獨自一人住在城外的破廟中,生活窘迫。遇了好心大嬸,答應幫忙接下些簡單的刺繡活,攢了銀子,請妝師換去了我那麵目全非的臉,雖那臉不及我以前的千分之一。

我因一雙巧手,一心刺繡,開了錦繡坊,等著沈玄生。

那幅畫是我逃出火海時唯一帶著護得完整的物品,我想,總有一日,我們會相遇,即使他不認得我現在這張臉,但總會記得這幅他為我畫的畫像。

可是我沒有想到,相遇的那天是他陪著未過門的妻子而來。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我自是沒有這個必要再多此一舉。

沈玄生甚是興奮,拉著我的手,敘敘地問,敘敘地說,傾倒離別的相思。

我坐在一邊,安靜地聽,拿不出任何情緒來。

他說,紫煙,你要相信我,陸瑾芸不是我殺的,你要相信我。末了,他抓緊了我的手,很是激動地說,紫煙,我們走吧,我們離開這裏,離開這些傷心地,到天涯海角去。你怎麼這麼狠心呢?為什麼不認我呢?你知道嗎?當年我爹病一好,我就急急地趕回了蘇郡,可你已經離開。自你離開後,我沒有一日不想你的,我想你想得發瘋。

我點點頭,說好,今夜我們就走。心下卻翻湧一片。

他憂鬱的神色因我的這句話突然豁然,像極了孩童得了蜜糖一般,扯著我的袖,說,那我今夜先回家取些衣物,二更時到東城門與你會合。

始終,沈玄生都沒有發現我眉眼間的陰鬱冷寂,如寒夜冷風,劃破肌膚,疼痛,血色彌漫。

入夜,如水涼。花窗外,一片寂靜的黑,偶爾有蟲鳴聲從碧潭那邊傳來,咕咕咕,攪得我心亂如麻。

二更天時,我沒有去東城門。從開始點頭答應出逃,我就在醞釀著這個計劃。此刻,想是沈玄生正麵對著那些適時而來的衙役,滿臉的不解和疑惑。怕是這一生,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是自己心愛的女子出賣了自己。

是的,那夜,沈玄生一離開繡仿,我就跑去官府報了案。

你沈玄生說我貪財也好,說我不仁不義也好,隻要你死,我什麼都無所謂,一個將死之人的話,我又何必去在意。

更何況是像沈玄生這樣忘恩負義之徒?

三年前,沈玄生遵家書速歸長安,探望病重老父,留我一人苦侯。

本想著他這一去,定是一年半載。可不想,不到半月,就有從長安來的家丁,述我,少爺沈玄生為了完成病危老父心願,已於長安與陸家小姐定了親事。我本是不信,可他們卻拿出了你的親筆信,那些字跡如此熟悉,的確是出自你手。信上,白紙黑字,寥寥數語,卻字字令我寒心:紫煙,我已成親,望你珍重。

你怎可如此,負我至如斯地步。我知,百事孝為先。那麼對於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難道說那日日相伴的甜蜜,那暖人心頭的誓言,難道全是謊言,全是你的虛情假意,欺我軟弱,憐我悲憫嗎?

我真的不信。我的玄生怎可能如此待我,他曾信誓旦旦地說過會待我一輩子好,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這樣的男子,怎可能半月不到,就轉了心,忘了情。所以我仍執著地等候在家,等著他回來,親口給我一個決絕,或是承諾。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因我的不死心,你卻命了人,點了火,燒了你安置我的宅院。曾經那個小小的天地裏,有著你我所有過往,海誓山盟,蜜語情話,纏綿悱惻,皆因你這一把火,燃燒殆盡。連帶著我對你僅存的那最後一絲期盼,也隨著那熊熊火焰,灰飛煙滅。

從此,你沈玄生在我的心裏,隻是個小人,忘恩負義的小人。

即使今時今日你又再一次地惜我,憐我,癡念我,我依舊沒有半分惻隱之心去原諒你,去保全你。如今的我是蘇錦繡,而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蘇紫煙,於你的那些癡想,癡情,也隻是你一貫的虛情假意,逢場作戲,我又何必自作多情,當了真,奮不顧身地奔赴於你。

轉眼已是春末,錦繡坊前的那池碧潭湖越發的清澈,暖暖春江,點點鴛鴦,戲水流波。

長安街的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告示:人犯沈玄生已定罪,將於明日午時處斬。

我輕輕地歎息,多年來的仇恨終於如青煙,消散在迷離空氣中。

沈玄生,這怪不得我,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雖然陸瑾芸的死,與你無關。

長安街甚是熱鬧,沿街都站滿了人,擠著過來看囚車上的囚犯。我擠在人群中,沿著長安街,隨著囚車,一路跟隨。

今日是沈玄生的處斬之日。

原來,我終還沒放下。本已踏出城門的我,在聽見官差那一聲聲催人銅鑼時,還是回了身,跟著囚車,來到了午門。

處斬台上的他一身月白衣衫,已褶皺不成形,烏發散亂,蓋住了眉眼,可臉色卻平靜得似碧潭湖中的春水,像是早已預料如此。

處斬台下是步履蹣跚的沈老爺,富甲一方的他終究沒有鬥過有權有勢的陸家老爺,丟了兒子的性命。如今的沈老爺已不複往昔,能威嚴著神色,厲聲嗬斥。

許已絕望,沈老爺站在那,枯老的臉上,淚水漣漣,敘敘地說著什麼,末了,是聲嘶力竭的聲音,他喊,玄生,是我害了你啊。如若當年我不把你從蘇郡騙回來,逼你定下這門親事,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悔不該當初啊……

我站在人群中,如遭雷轟,遭雨淋,整個人似沉入冬日寒水,內心荒蕪冰涼一片。以往的一幕幕紛紛湧上心頭,我再也顧不得,瘋一般衝出了人群,跑向法場。

可是,真的已經來不及了,我眼看著儈子手的刀落下,嘴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來不及念想,我便朝著那光亮的刀鋒抹去,轟轟然倒下,血色淒迷,染了一地的悲愴。

玄生,我欠你的,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還,才能還清。

或者說,這就是你我的命運,也是你我最好的歸宿,重新開始。

沒有人會知道,在這個世間,有一種鴛鴦錦,可以使新婚夫妻恩愛長久,永不相離;可同樣也有一種鴛鴦錦,有著致死的神效。

那年,那段錦,那個陸瑾芸,就成了沈玄生的替死鬼。

我要害的,我要殺的,始終隻是一個沈玄生。

可到底,機關算盡,我還是失算了一招。

因為他是我一直一直在尋找的良人,能夠疼惜我,一輩子。

想你的我

想你,是不經意的一瞬間,讓淡淡憂傷跨過矜持惆悵的邊緣,透過每個罅隙的空間,在心頭暗暗滋長蔓延。如同一張無形的網把心攏緊,而網裏的我無遁路可逃,任憑自己黯然的把你默讀成記憶符號。隻是在想你的時候,思念寫就的符號在銘刻,在搖擺與這個時端,散亂的心一點點被你無形的勒緊。而我尋不到有你的代號。

想你,把記憶輕啟後,才明白我不曾把思念擱淺,目光延伸遠方,飄渺如同虛無,把你幻化成寂寞的影子,寂寥而冗長,而在影子裏我孤單的依舊把自己迷失,沒了方向,看寂寞的風吹亂了曠野裏的絕望,而心卻讓你的影子漲滿,載不動思念悠悠,而我找不到有你的彼岸。

想你,眉心緊緊一皺,才知道我用思念剪斷了這個時光,陷入了一種屹立的悲涼,看記憶把時間穿亂,留我獨自彷徨,不知道起點,終點,隻是在每個思念的站點,總是對往事回首,看我悸動的心淒然一笑,讓自己守望在有你的每一個路口,把想你想成了一種傷,一種灼人的傷,而我依舊無悔的期盼,隨手翻看的記憶裏找不到來時的路,看自己無望的沉淪在想你的極端。

想你,看手指在鍵盤上孤單的跳躍,敲打我翻飛的思念,讓牽掛在心頭湧動,化為迭次起伏而寂寥的音符在空氣中飄蕩。習慣了屏幕那邊你熟悉的笑,將永遠定格我的心間。隻是突然依賴的隔屏,消失了你的身影,讓我的思念在空中流轉,無奈隻好讓無言的文字傾訴我的想念,隻是你看不到一米之外的距離,有纏繞的思念在指尖停留,而我無所適從這沒有你的習慣。

想你的時候,總是了勾起過去的點滴,因為有你存在我的記憶,才能給想你寫一個幸福的概念。可隻因你隻存在我的回憶裏,才讓我有了無端的牽絆。隻因不知朝朝暮暮的想念,何時可了斷,徒曾無奈!又怕想你,成為了習慣後,把自己濃縮與這份情感,驟添傷悲!隻好把思念存與心底,隻是無法給自己一個釋懷的答案。我才明白:想你,我無能為力。

木棉樹下

沉墜的夕陽,帶落幻美的木棉,飄灑的落葉,沉睡在墓碑的幽魂裏,然站在墓碑前,墓碑上清晰刻著:沉睡於木棉下,你我永恒的愛。然不禁歎息了,墓下沉睡了兩個相愛而不言的戀人。

女孩叫渤雅,男孩叫浩一。

女孩和男孩小時是鄰居,兩家左右鄰居。

上學時,男孩向左轉過她家門,領著女孩一起上學,他們總是手牽手,笑嘻嘻地上下學,就像親兄妹一樣。但是,在彼此心裏,雙方在心裏的情感超越了普通朋友。他們總笑,但是從未發現這一點。

男孩把女孩拽到木棉樹下,女孩望著樹,兩腮粉粉地,張開了笑臉。女孩對男孩說:“浩一哥哥,我們以後在木棉樹下的每一句話,都不要違背好不好?”

男孩眼睛明亮:“好啊,那麼,我們就叫它‘木棉之約’吧。”

女孩點著頭,兩眼眯成兩彎小月牙。

後來,男孩搬家了,或者該說,男孩去了另一座城市。

從此,女孩沒了男孩的音訊。她每天來到木棉樹下,在那兒,尋找他們`的歡聲笑語;在那兒,尋找他們的晨昏背影;在那兒,尋找他們之間曾不被發現的心……

一轉眼,女孩20歲了。女孩很瘦,像一張白紙一樣,風一吹,好像就會被吹走。長頭發,墜在胸前。她喜歡藍裙子。遠遠看上去,這個嬌小的女孩,像一朵含苞的花朵,很羞澀。

女孩的父親患有癌症,在女孩5歲的時候就離世了。女孩17歲,母親出去買菜,橫穿的馬路紛繁繞眼,母親撒手人寰,離開了女孩。雙親的過世,對於女孩是沉痛的打擊。

女孩在孤兒院領了一個小丫頭,這個小丫頭就是然。

大學的校門前,餘陽的光閃爍著。在這兒,女孩與男孩相遇了。

女孩就像拂風而動的細柳,陽光照著她瘦弱的身體,男孩望著她,感覺莫名的親切,他聽到心跳的聲音是那樣劇烈。女孩也感覺到男孩的熟悉,她走近男孩,彼此目光注視,男孩問女孩:“你是,她嗎?”

女孩不語,她淺淺的笑了,男孩也笑了。

此後,男孩打聽了女孩,得知了女孩就是他小時候那個小妹妹。

那天,男孩捧著一束康乃馨來到女孩家,他知道女孩孤孤單單,沒了雙親。女孩開門,男孩笑了,叫著她:“小雅。”女孩讓男孩進了屋。屋內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兩把椅,還有桌上一盆仙人球。隻是,男孩還看到了一個小女孩。他驚訝地問:“她是誰?”女孩告訴他,那是她領養的小妹妹,她叫她阿然。

男孩出了房,門前一棵木棉樹,不錯,女孩的家就在那棵木棉樹前。男孩問女孩為什麼要領養一個妹妹,自己都生活困難了,何必多添一個負擔。女孩隻說:“我隻想找個人陪我,我也想盡自己的力量,讓一個孩子有親人。”

以後,男孩每天都來看女孩,關照她們,像對自己的親人。

一天,女孩暈倒了,男孩把女孩送到醫院。醫生告訴他一個震顫他心靈的消息,女孩得了癌症,已經是晚期了。治愈的幾率很小。男孩堅持讓女孩治療,女孩不肯。

女孩逃院了,男孩找了很久,最後,在木棉樹前,女孩站在木棉樹下,飛舞的裙襟隨風。夕陽的餘暈親吻著木棉。男孩走到女孩身邊,女孩笑了。男孩抱著女孩,他們坐在木棉樹下。

女孩臉色蒼白,靜靜藏在男孩懷裏,這時的兩顆心是那麼近。男孩開口了:

“小雅,我有話想跟你說。”

“不要!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要說,我要你幸福。”

“我要說,我……”

“你說了,我會死不瞑目!”

他們都不說話了。夕陽映著女孩憔悴的臉,女孩靜靜閉上了眼睛。男孩無語,他更抱緊女孩,心痛得閉上眼,他還是說了:“我愛你,小雅。”

男孩撫養著然,他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結過婚,他把然撫養長大,他隻想等然結婚後,再和女孩相聚。

一年一年,然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孩,很多男孩追她,她都拒絕了。男孩的兩鬢長出了白發,他問然:“為什麼不接受他們呢?”

然回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男孩笑了,“那就好了。”

男孩漸漸老去,站在墓前,他隻想和她在一起。

終於,男孩逝去,可是然,還沒結婚。

然站在男孩和女孩的墓前,許久,

“我不想結婚,哥哥,你不懂嗎?我愛你。我知道,你愛姐姐,你們是最好的一對。我不會介入你們。我隻默默愛著你就好了。”

樹下,靜靜的。黃昏,沉沉的……

相愛無語,不言心知,木棉之約,不悔此生。

木棉樹下,花開花落,花飛絮,悄悄的講述一段無言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