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利源的彥總就是跟著您學,所以落到這個下場,何董你在背地裏沒有少幫助他,有沒有這件事?”
來的人越來越多,有圍觀的,爆料的,八卦的,驚訝的,好奇的,不僅圍住了何新禹,連新娘這邊的路也堵上,溫虞被閃光燈照得發暈,更是虛汗連連。
她一時間也懵了,原本她放出的消息是她同何新禹從前的事情,有心人順藤摸瓜後,可以加以利用,她同何新禹可能會成為共謀者,受害的一方就是蘇裴媛,可現場問出來的卻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讓她成了受害者之一。
溫虞這邊暈頭轉向,葉瑧正好過來找她:“這是怎麼回事?”
溫虞搖頭:“我還想問你。”
葉瑧也是一頭霧水:“這撥人不是我安排的,叫人給換了。”
被人換了?
溫虞張了張嘴,說不話。
她還在思考是誰換的人,蘇裴媛卻從外邊擠進來問她:“你搞的什麼鬼?”
溫虞勉強鎮定:“這件事我會讓你脫身,你先趁亂去股市行,何新禹的人現在都在他身邊,顧不到你。”
蘇裴媛看著她還有點遲疑,溫虞忙道:“還不快去,等他們把這些人壓製下去,就沒機會了。”
蘇裴媛兩頭一望,同溫虞說道:“別忘記我兒子的那份。”
溫虞點了頭,她才走。
葉瑧想拉著溫虞走出人群的時候,卻不妨撞上個人,她抬起頭看他,愣了一下,那人卻瞧也不瞧她,熠熠的眼神裏隻有這婀娜娉婷的白色儷影一人,他說:“你跟我走。”
溫虞看著他還沒做反應,他已經把她從葉瑧手裏奪過,護在懷裏撞過身邊湧上來的黑白影,疾步走向大門。
婚禮這天依然下著綿綿細雨。
兩人坐進車裏,發梢浸了雨水,各自沉默。
好半會兒,溫虞才看向他,問道:“大廳裏的人是你找來的?”
李謹然不去看她,隻盯著眼前的雨刷一來一往,嘴裏道:“嗯。”
溫虞問:“你這是在做什麼,什麼意思。”
李謹然不答反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溫虞不明白。
他道:“為什麼要報道那種事情?你既然對付何新禹,何苦把自己拖累進去?”
溫虞冷道:“那是我的事,和李總有什麼關係?”
李謹然這才去看她,被雨水淋濕的臉更加寒冷如冰,他脫下外衣給她披上:“阿虞,你做什麼都行,但是別傷害自己。”
溫虞原本要拒絕,聽他這麼一說,整個人一呆滯,沒明白過來。
時間在腦子裏一分一秒滴答走過去,溫虞回過神,問道:“你早就知道我失憶是假的。”
李謹然點頭:“我知道。”
溫虞:“什麼時候。”
他坦白:“你畫畫的時候。”
溫虞正回想,他便道:“我是搞服裝的,即便在畫稿上不專業,到底也出國修過一些課程。畫筆的拿法,線條的明暗處理和手法我都清楚。”頓了頓,他看著她,字正腔圓:“阿虞,再天才的人,也不會在失憶的時候會聰明到處理這些問題,何況你演的太過。”
溫虞徹悟後,自嘲了一會兒,抹開臉上的水,問他:“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揭穿。我記得李總之前想把我打入穀底,永不翻身。”
李謹然道:“不是把你打入穀底,是想把你捆在身邊。你沒了翅膀,就不能飛出去,沒了權利,就不能興風作浪。何新禹我會幫你對付,你隻要安靜地在我身邊就可以了,我會幫你報仇,會幫你討回公道,洗刷冤屈。”
溫虞聽得腦子疼,他卻歎氣:“但是,溫虞,你不肯,寧可把自己賠進去,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溫虞覺得喉嚨裏很幹澀,有一團火燒,卻繼續冷硬:“李總這是在跟我談感情?李總不久前還說不會動真心,這會兒是真動了?我騙了你很多次,一而再再而三的騙你,你能容下?”
李謹然略作停頓,但也不久,立即道:“我之前在醫院裏說的條件還在。”
溫虞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他提醒:“隻要你放棄繼續做下去,我們立即就去登記結婚。”
溫虞心頭一緊:“可我已經同何新禹登記,我現在是何太太。”
“和他離婚。”
“……這不可能。”
“溫虞,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
溫虞開始沉默,李謹然卻是好性子地等待。
久漠之後,她歎氣,回答還是不變:“我不能收手。”
說完,另一邊的車門打開,——砰的一聲,被用力關上,那個男人隻穿著一件黑色襯衫,在瓢盆大雨裏長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