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手機,時間確實不早了,想起之前娜迦對泡麵的各種埋怨。我打算,這次,在外麵吃點什麼。回家帶上娜迦,之後就坐在一家燒肉店裏了。老板算不上是和藹可親,但是手藝很不錯。
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和他們一起討論著張恒瑞的下落。
“允少卿,泥索你見鍋這隔嫌一飯,在哪二見德??”秦柯一口氣吞下一大塊牛肉,含糊不清著說道。
娜迦瞥了他一眼,對著他鼓鼓囊囊的嘴就是一爪子。“咽下去再說話!”
我將遇見張恒瑞的前後,都如實告訴了秦柯。邱敏在一邊吃著一小塊羊排,沉默不語。大概隔了十來分鍾,她忽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惹得周圍人一陣側目。她訕訕笑了起來,神神秘秘的說。
“你們沒有發現,張恒瑞的話,有些問題麼?”
秦柯給自己灌了一大杯啤酒,搖頭。許滄仔細的想了想,也搖頭。娜迦把腦袋埋在了秋刀魚裏,沒有在聽。我仔細的回想了張恒瑞說的話,發現了問題。第一次我見他,他說他的妻子懷孕六個月了,請我給她讓個座位。第二次見他,他說他的妻子要生產了,著急忙慌。可兩次見麵之間,相隔的時間不過一個星期左右,怎麼能讓一個孕婦從懷孕六個月,就到生產了呢?
邱敏和我想的一樣,要麼就是張恒瑞在說謊,要麼就是他妻子謝雨諾肚子裏的孩子不正常。張恒瑞是不可能說謊的……第一,那個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第二,他表情和語氣裏的喜悅不像是偽裝,也沒有跟一個陌生人說謊的必要。
那麼就是他妻子謝雨諾肚子裏的孩子……不正常…
“我說,你倒是挺留心張恒瑞的,怎麼沒聽你提到他妻子呢?允少卿,你看到那個女人了麼?留心她長什麼樣子了沒有?”秦柯拿著一串雞翅,激動的指著我。
我又認真的回想了一遍,發現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看清過謝雨諾的臉。甚至連嗓音,身形都沒有任何印象。連她穿的服裝,我都想不起來。隻記得,她肚子上,有黑色的氣在遊走。黑色的氣……對了,我猛地一動,碰翻了桌子上的橙汁……
“允少卿,你這貨就不能小心點?!”“哎呀,打翻了!你叫什麼,就不會趕緊拿紙巾擦啊!~”秦柯和邱敏的話,我沒有聽進去。
許滄發現我不對,拍了我一下。我才徹徹底底想起了當時,第一次見到張恒瑞的場景。那個女人模糊的臉也清晰了起來。秀氣,溫婉,還有一雙陰冷憎恨的眼睛。她臉頰上布滿了青色的筋,像是個龜裂的石膏像。她肚子圓鼓鼓的,有規律的蠕動著,黑色的氣,像是蛇一樣,盤踞在一起。這麼明顯,我為什麼會不記得!
娜迦和許滄討論了一下,得出了一個我不願聽到的詞。借種……這裏說的借種,並不是那種讓別人懷孕,自己得到孩子的行為。但實質上,差的也並不遠。隻不過,借種的不是人,而是鬼。所有人都有延續子嗣的想法,這種想法像是本能,就刻畫在每個人的骨髓裏。如果,人死之後,怨念不消,又十分執著這件事情,就會發生借種。
已死的魂魄是無法做到延續子嗣的,所以他們會選擇附在活人的身上。一旦成事之後,誕生的就是鬼子。鬼子本性凶殘,出生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吃掉自己的母體。
“這個男人,已經死了~”燒肉店的老板娘忽然插嘴進來。她擦了擦自己油膩膩的手,點著我們桌上放的照片。“對,就是他,已經死了。前天吧,他來我們這兒吃飯,出去沒多久,就突然死在大馬路上了。聽120的人說,是突然心髒碎裂還是什麼的,反正是暴斃。可嚇人了……他眼珠子瞪得老大,五官都扭曲到一起了。哎?你們是幹什麼的?跟這個死人有什麼關係?說說嘛~說說有什麼的?”
邱敏打發走了八卦的老板娘,我們再次陷入沉默。依照借種的理論,死的應該是謝雨諾才對,怎麼張恒瑞會突然暴斃。難道,我們還遺漏了什麼重要的地方?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爬進了店裏,是的,爬進來的……身後還帶著長長的一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