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希走在柔弱燈光下的大街,想起和林瀟一起走過兩年的路,不禁想起了他。這小子一定在琴房等葉帆,至於林瀟怎麼和葉帆交往的,林瀟沒說他也不會過問的,直到有一天晚自習過後,林瀟匆匆的跑過來說“子希,以後你一個人回家吧,葉帆鋼琴藝術快考試了,我等等她”
“哦,那我先走。”
“路上小心。”
深夜的馬路,子希想著藝術考試冬天過啦就開始了,高考就不遠了。想著就經過了林瀟家的單元房,一樓的燈還亮著。林瀟的父母去上海打工了,家中隻有年邁的奶奶和他一起生活。日子不算富裕,但很幸福。此時,家中年邁的奶奶一定守著飯等林瀟回家,還記得那是高一去他們家吃飯,老奶奶很熱情,熬得粥非常香。想著,子希已經感到饑餓了。
彼時,林瀟正坐在葉帆身後,葉帆修長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彈奏,鋼琴前的葉帆像一個天使,雖然這些天葉帆都在練習著《華麗大圓舞曲》,但林瀟依舊不知道這曲子就是肖邦作的,甚至不知道曲子的名字,對於從小不喜歡音樂的林瀟,若不是葉帆他才不會聽這些。正在林瀟想著,葉帆轉頭而你身後的林瀟“好聽嗎?”
“恩,好聽。”
葉帆莞爾一笑,今天累了,我們回去吧。
林瀟收拾好東西走出琴房。十一點多的冬天大街人稀少。
他在產房外焦急地踱著,煙已燒到了他的手指,它竟還沒感覺到疼。產房裏,他的老婆在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之後,又要給他添一個兒子。老婆已經進去三個多小時了,除了聽到痛苦的喊叫,那叫人心落地的嬰兒啼哭聲還沒有傳出來。他從心裏感激這個給他生兒育女的老婆,他知道,是她日夜操勞,相夫教子,代他侍奉父母;他知道,是她幫他撐起了這個家,給了他最貼心的關懷。此時,她正在產房裏掙紮,而他則在等著母子平安的回報。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已經長大的女兒提醒他說,他的手機響了,他掏出電話,一看號碼,急著躲到廁所去接聽,是另一個“兒子”打來的電話,隻是那個男孩子叫他叔叔,聲音淒慌而悲涼:“叔叔,你快來吧,媽媽不行了,她在急救室,她就要死了……”
他拿著手機的手已經哆嗦的不成樣子,話也顫抖的不成語,那是他的情人的兒子打來的電話。“不是我走的時候還一切無恙嗎?不是醫生說還可以活半年嗎?怎麼就——就——就不行了呢?!”
“叔叔,你來吧!你快來吧!我媽真不行了。她今天早上下樓的時候摔了一跤,結果就成了這樣了,醫生說他活不過今天了,她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我想她是想再見見你!我求你了,再來看看她吧!”
“過不了今天?過不了今天?”他失魂落魄地掛掉電話,從廁所裏出來的時候正遇上焦急找尋他的女兒。
“爸爸,媽媽需要做手術,醫生叫你去簽名。我們到處找你,你怎麼了?”
“什麼?”他三步並兩步跨到產房外,問醫生是怎麼回事。
醫生冷靜而又簡單扼要地說明了因難產而需要剖腹產的情況,並告訴他說這個手術沒有太大的危險,不過要他在上麵簽個字。
“你確定沒有危險嗎?”他緊逼一句。
“我不能保證,所以才叫你簽字,但是從大多數的手術情況來看,出危險的機率不到百分之一。”醫生邊說邊把手術通知單遞了過來。
他拿起筆,鬼畫符似的簽了自己的名,然後就看著自己的老婆從產房又推到了手術室。
他在等老婆出來,而情人在千裏之外等他,等著看他最後一眼。
他蹲下身子,表情痛苦地把手指插到發間。一邊是臨盆待產的老婆,一邊是生命垂危的情人;一個給了她一個家,一個給了他一個事業。他對這兩個女人都感恩不盡,現在這兩個女人都需要他。老婆生孩子,生死攸關,她一定希望孩子出生的一刹那,他就守候在身邊;情人病危,她一定更牽掛他,一定更希望叫他握著她的手,安詳地離開人間。他,分身乏術,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他抓了半天頭,終於站了起來,叫來女兒,告訴她說:“爸爸要去看一朋友,這個朋友就要不行了,所以爸爸必須過去,這裏有你,還有你的奶奶姥姥,你們要好好照顧媽媽,等媽媽出來的時候,你給我發條短信,並且你告訴媽媽,說爸爸出門了,可能要兩三天才能回來,叫她別牽掛。”
說完,他拿了車鑰匙,開著車隻奔飛機場,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裏飛到情人的身邊。這個女人在他事業剛剛起步的時候給過他錢,給他疏通了各個關節,幫他打開了局麵,並且還給了他床上的溫情甜蜜。可是好景不長,這個離婚單身且帶兒子跟父母一起生活的女人卻得了癌症,那是有一天晚上,他再見到情人,想親熱一下的時候,情人淒涼地告訴他說,她再也不能過夫妻生活,因為她得了宮頸癌,而且也活不了幾天了。自那之後,他還抱著她睡,隻是在抱著她睡的時候隻給她唱歌,一直唱那首《心的祈禱》。就這樣堅持了兩年之後,她的病越來越嚴重,直到他上次回來,他已經感覺到她已經病入膏肓了,但他以為還是可以活到他回去的,因為他十天左右打一個來回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