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揚州刺史府。
陳溫已經徹底交出了一州的權柄,除了缺少朝廷的任命外,陳瑀已算的上是名副其實的一州刺史了。
故而在他的一聲令下,州兵中的重要將領以及刺史府的各個文官,齊聚到這裏,商議全州的大計。
參會的有都尉萬演,大將陳牧,以及治中從事嚴象,簿曹從事胡敏等寥寥數人。
“兵曹從事庾亮謀反,已被族誅,參與****的各大家族也各有處置,此後城中可能還會有一些小的亂子,需要諸位盡心撫置。”
陳瑀環顧左右,麵無表情的說道。
沒有任何人有異意,皆是躬身應著。
在昨晚陳瑀佯攻典農校尉府的時候,城中不少的勢力果真蠢蠢欲動。若是雙方真的打起來,城中不知會造成多少的損失。
雖然不見得會給陳瑀進攻典農校尉府造成什麼阻礙,但是城中因此產生的騷亂,不是短時間可以平息的,等袁術兵臨城下的時候,壽春的守禦恐怕會出現不少漏洞。
這會影響在場的不少人的利益,故而對於陳瑀的狠辣手段,眾人並無異議。至於兵曹從事庾亮是否真的謀反,眾人也不會在乎。
不管眾人是自願還是被自願綁到了陳瑀這條船上,想下去都已經是不可能了,而庾亮作為刺史府中有數的高階屬官,不與他們站在一起,就是他們的敵人。
見到眾人的反應,陳瑀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但是下一刻,笑容轉淡,出聲問道,“州兵中的奸細已經查出來了嗎?”
萬演之聽了這話,甕聲甕氣的回答道,“尚未。”
陳瑀聽了,也就不說話,說道,“根據最近情報,袁術所率的殘兵已經過了淮水,正向壽春疾馳而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安插親信的行動必須加快了,隻要是重要位置,不管是中立者還是靠向世家大族的將校,一律換成我們自己人。”
陳瑀話才落下,眾人都是臉色一變,特別是治中從事嚴象,簿曹從事胡敏等文官,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但是嚴象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笑著說道,“大人英明!隻要我們掌握了軍隊,袁術殘部不足為慮。無論如何,袁術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陶謙、劉表、陸康、周昕和劉和等人皆已回信,明確表示支持大人的義舉。”
“陶使君已不必說;劉州牧已經明確表示出兵南陽、汝南,牽製袁軍在後方留守的部隊;陸太守也已明確表示,拒絕給袁軍提供三萬斛糧草的無理要求,甚至不惜一戰;周太守則表示決會拖住吳景、孫賁等人的兵馬,絕不讓他呢北上江淮一步;而合肥的劉校尉也準備好了,可以隨時北上支持我等。”
“可以說,袁術已經四麵楚歌,滅亡隻在旦夕之間。可笑其猶自不知,還妄想入主揚州,實在是不知死活!”
嚴象是陳瑀在刺史府中的主要支持者,又是地位僅次於他的屬官,故而內部的事情他要比其他人知道的多,說話的份量也要比常人重的的多。
故而他的這一番話,極大的鼓舞了眾人的士氣。
但是萬演是打了老仗的將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會想表麵上說的那麼簡單,所以他皺眉說道,“軍隊之中,盤根錯節,可不是說換一換將領就可以徹底掌握的。若是不僅過長期磨合,恐怕反而會使大軍生亂,戰力倒退!”
陳瑀含笑不語,就聽嚴象說道,“張將軍所慮甚是,針對此弊,大人一早有定計。單憑這區區的五千州兵,想要守住壽春還行,若要將袁術趕出揚州,甚至大敗他,卻是有些不足。故而大人已經與城中的世家大族商量好了,打算招募丁壯,籌建新軍。而新軍的一些重職則由這些被篩下來的將校擔任,而他們帳下的一些重要軍職則可以由他們的親信擔任。”
陳瑀聽了,結果話頭,笑著道,“就是如此,新軍雖然短時間形成戰力,但是當做輔兵還是可以的。而且隨著袁術被趕出揚州,我們也需要更多的兵力維持統治。既然如此,我們還不現在就大舉招募新兵,一舉建立五軍十部,招足一萬兵馬。”
這話一出,頓時人人變色。
嚴象皺眉問道,“一萬兵馬,如此大的負擔,僅憑我們一縣之地,能夠承擔嗎?”
萬演反而雙目射出興奮的神色,高聲喊道,“主公是打算攻略六郡,一舉收服全州嗎?”
陳瑀立了起來,展開揚州地圖,攤放桌麵,說道,“現在天下紛亂,揚州也是如此,我們可不是隻有袁術一個敵人啊!能爭快一日,就可得一日先機,打敗州中的割據勢力,一統全州。”
陳瑀掃看著眾將,說道,“大家的路任重而道遠啊!而活擒張勳,就是我們的第一步。”
眾人聞言,轟然應諾,大聲喊道,“願為大人效死!”
……
典農校尉府中,張鮍仰天遙望滿天星鬥,隻見晴朗的夜空,天穹青黑,密密麻麻的繁星照耀著大地。
張鮍是巫漢出身,這一點他從來沒有避諱過。至於他是否真的能能看懂星象,恐怕除了他自己,別人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