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道：“那確實遺憾。”
一朵烏雲遮蔽了月光，芸華的臉半隱在樹蔭下，愈發激起我撩一撩的念想。我伸手隻一拂，將竹釵挑落，銀發流瀉而下，覆在臉上如籠了一層薄紗。銀發後的星眸猶自閃亮。
芸華不會任我放肆太久，欺身壓了上來。我僅逃了小半步，就被他寬大的手掌握住手臂。
芸華不出聲，也不知在想什麼，或許是什麼都不想了，轉過臉來咬咬我的耳朵。
他的吐息吹得我好癢，我反射性地躲著，但肯定是我躲哪兒他吻到哪兒。
戰場在情迷意亂中從樹下轉到床上，燭光黯淡了，月光卻清澈了。
本來不需言語，但昨晚的場景已深深印在我腦中。我突發奇想，抬了抬頭舔著他的耳朵道：“讓我在上麵，好不好？”
芸華無情地拒絕我：“不要。”
他的吻沿著脖頸滑下，慢慢地衣襟也敞開了，腰帶也鬆開了。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兒：“你把我啃得花貓一般，今天可得輕點兒。”
腰間刺啦一聲，應該是我的腰帶被抽掉了。芸華抓著我兩隻手，向上伸過我的頭頂。他挑眉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要求？”
我保持頭腦清醒，眼珠子一轉，道：“你能滿足我什麼要求？”
芸華道：“把最後四個字去了，可以。”
手腕處有點癢，我想抬頭看一看，芸華堪堪吻住我的眼睛。我閉著眼，不知他在玩什麼把戲，但總歸有點緊張。我甩了甩頭：“芸華，你在做什麼？”
芸華這時放開我，俊俏的臉近在咫尺，含著一抹曖昧不明的笑意。這一表情讓我心裏一咯噔，抬頭一看，我的手腕什麼時候被腰帶纏住綁在床頭了。
“芸華！”我喊他，“你放開！”
芸華依舊邪笑著：“若是此時能放，又何必方才大費周章？不會痛的，乖一點就好。”
我抬眼，掙紮一下，再垂下眼，剛好受了他的吻。纏綿的吻從嘴上開始，向下經過脖頸，在鎖骨上留下一串細碎的吻，舔過前胸，一路向下。我看不見他在做什麼，但這種恍若懸在半空中的感覺好難受。我最後一絲理智退去，聽見自己的聲音：“芸華，求求你……”
該來的總是要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曖昧的水聲在鬥室內響的格外清晰。心神恍惚間奇異的感覺由遠及近，酥麻感仿佛傳遞到指尖，意識朦朧地幾近崩潰。
芸華停了下來，似乎還低頭看了一眼，輕笑一聲：“容易*的女人。”
我氣都喘不勻了，隻能腹誹，這種時候還說風涼話，不愧是芸華。
明明是秋末，卻比三伏天還熱上三分。神思被他撞得渙散，久久不能聚在一處。腦中空白一片，不知什麼時候，芸華甘願停歇了，還不忘伸手一拉，手腕上腰帶的結扯開。我早已癱軟，卻還感受得到手腕確實火燎燎地疼。
大約芸華也看到了，替我揉了揉，吹著氣道：“這是算以前的賬，就玩這一次。”
我的腦袋開始運轉起來，半晌才道：“你等著，我會討回來。”話音喃喃，眼皮卻不自覺地合攏在一處，頭一歪沉沉睡去。
似乎還是第一次對他放狠話，卻不知什麼時候能成真。這樣的日子很快樂，但隱隱透著過一天就少一天的恐懼。尤其是靜下來時，那種空虛之感令人幾乎癲狂。
半夜裏，我恍然覺得身旁空落落的，驀然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急忙伸手向身邊摸了摸。
芸華還在，我鬆了一口氣，又躺了回去。可剛才的感覺太真實，回想起來十分後怕，淚水溢出眼眶，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
芸華被我吵醒了，拉住我的手：“萱子？”
我抽搭道：“我夢到你不見了，所以……”
“放心罷，我不是還在嗎。”芸華拂了拂我額前汗濕的碎發，又將我攬在懷裏，溫熱的男子氣息讓我分外安心。“不管結局是什麼，至少在我清醒的最後時間裏，我一定和你一起過。”
我抬手抱住他：“你還是少說些話的好，你總是騙我。你答應的事總是沒實現的比實現的多。”
芸華笑了笑：“那你記住實現的就夠了。”
我裹著被子坐起來，淚水像斷線似的落下。我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覺得頭暈，心裏什麼也裝不下，眼淚自動流出來，且流個不停。
芸華也不說話，靜靜拉著我的手，勁道加重，我卻無力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