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絲被寒風撩撥得飄舞而起,幾點涼雨將發香打碎溢滿屋內,便是不看那凹凸有致的身形,也可知曉來者就是照霞郡的萬人迷蕭紅葉。
蕭紅葉芳齡二十有三,修為驚人。雖不是照霞郡本地之人,但當年蕭紅葉浪跡天涯來到照霞郡的時候,就迷倒了照霞郡所有氣血旺盛的年輕人。再當蕭紅葉決定要入切霞院當一名修行教習的時候,更是引起一番不小的轟動。
那日照霞郡萬人空巷,那日切霞院的門檻爛得沒了樣。
身著切霞院緊致的晚霞春服,蕭紅葉的綽約多姿更是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楊柳細腰,美人眼眸,紅臉如開蓮,丙間的學生盡皆愣怔了幾息,就連燕寧也不由得多望上幾眼。
能與蕭紅葉火爆身材相提並論的想必隻有她的火爆脾氣,所以即便諸位學生清醒過後,也無人敢對蕭紅葉剛剛的言語評頭論足。
哪怕是不怕天地的殷支此時也隻能嘟嘟囔囔地小聲駁道:“如果你想讓我用道歉作為賭注,那麼你是不是也應該下點賭注?”
“好。”
蕭紅葉直爽道:“如果燕寧被你打得滿地找牙,我任由你發落。”
“任由我發落?”殷支的目光中冒出了星星般的光彩,讓人可惜的是其中摻滿了猥瑣。
“我蕭紅葉說一不二,”蕭紅葉走進諸位學生自動分開的小路,牽住燕寧的手便往外走,正當諸位學生震驚與羨慕的時候,蕭紅葉回頭喊了一句:“難道切霞劍法你們都會了嗎?”
想起蕭紅葉的殘暴懲罰,諸位學生頓時便像是一群過街小老鼠,慌慌張張地回到座位上開始背誦切霞劍法的要訣。
春雨慢了些,野草挺直了身子,桃花也不落了。
切霞院的教習室內,燕寧低著頭望著沾了點雨水的鞋尖,腦海中不停地回憶著蕭紅葉小手的香軟,畢竟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過了一會,燕寧想到了某件重要的事情,猛然抬頭,恰好對上蕭紅葉緊盯著他的目光,那勾人的眸子讓燕寧帶著微紅的臉頰又低下了頭,小聲言語道:“教習,你不應該下那個賭注,你知道殷支是什麼樣的人。”
“我也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蕭紅葉輕聲說道:“難道你沒有信心?”
“當然有信心,”燕寧堅定地說道。
“沒有信心也沒有關係,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到時候殷支想發落我也沒有辦法,”蕭紅葉的頰畔偷爬上了一點得意的笑容,讓燕寧不禁又看呆了一會。
“對了,你也趕緊回家,和父母把家搬到遠一點的地方吧,殷支的大哥殷吒是個不好惹的狠角色,”蕭紅葉正色說道。
燕寧皺眉,道:“教習,我有信心,而且你剛剛不是還說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怎麼轉眼就讓我逃命?”
“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一個未入洗塵的黃毛小子,你怎麼爭那唯一的春擇名額?”
“教習,二十日後我會讓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而且你下得賭注,對我也有效,”燕寧輕輕一笑轉身離開教習室,想了想小手的香軟,想了想眸子的勾人,不自覺地說出了後半句。
蕭紅葉愣怔了半息,忽然明白:燕寧的意思豈不是如果他打得殷支滿地找牙,那自己也要任由他發落。
蕭紅葉的頰畔有些微紅,不知是氣紅還是羞紅。
在還能看見燕寧半個身子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去哪?”
“回家。”
“還不算是個榆木腦袋,記得搬遠一點。”
“回家取劍。”
“……”
春雨歇於簷,蕭紅葉的眸子盛滿安靜的湖水,湖水的深處有了一絲的不安靜,或是期待。
……
……
大秦設郡縣,燕寧的家位於照霞郡陽樂縣下的停鍾村,一個最北方的窮鄉僻壤。
無人作伴,燕寧隻好一路上自言自語地說些陳年趣事,解解趕路的乏味,待想到大黃書第三十二卷《閑花雜記》中大秦舊曆十五年間有位來自萬裏妖域的周饒矮人在京都吃癟的趣事時,停鍾村口的青鍾也映入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