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顧以默向後遊去，提起手臂，去拽腕上的繩子。
當顧綿綿的小身子被撈出水麵時，她被鼻腔裏吸入的海水搶得隻咳嗽，眼淚都被咳出來。
“綿綿，你還好嗎？”顧以默看著這樣的顧綿綿，很心疼。
“老師！咳咳！我真的不行了！”顧綿綿徹底崩潰，之前的強顏歡笑到這一刻再也偽裝不下去。
剛才她隻是一眯眼的功夫就睡了過去，若不是顧以默找她，若不是他們之間有繩子相連，她早就身葬大海。
麵對顧綿綿的放棄，顧以默沒有說話，隻是拿大手輕撫她的臉頰，輕輕吻她的臉，很溫柔，無聲的鼓勵，最後磁性的嗓音才堅定響起：“綿綿，你行的，再堅持，我們馬上要到了。”
“老師，你不要騙我，我們還有好大一段距離！你一個人遊走吧，要不是我一直拖累你，說不定你現在就已經遊到了岸邊，而不是跟我一起泡在這冰冷的海水裏。”顧綿綿的淚流得更洶湧，但她卻不敢哭出聲，不想被顧以默聽到，讓他更無法放手。
“綿綿，振作一點，不要泄氣。”顧以默用雙手捧住她的小腦袋，大拇指撫摸她的臉蛋，但上麵的水澤太多，他一時沒發覺顧綿綿其實是在流淚。
“老師，你放棄我吧。”說著，顧綿綿拚著最後一口力氣，伸手去解顧以默腕間的繩子。
“綿綿，你要做什麼？”顧以默發現了她的異動。
“老師，你放棄我吧，真的放棄，我不會怨你，不會怨你。”顧綿綿一邊說，一邊眼淚刷刷直流，哭得更洶湧了，那哭音讓她淚流滿麵的事實無法再隱瞞。
“綿綿，你別哭，好好聽我說，”顧以默伸出手指擦她的麵頰。
不知道到底是淚水，還是海水，總之他將她臉上的水澤通通擦掉，然後用無比堅定的聲音對她說：“我不會放棄你，如果你要放棄生的希望，我也會陪著你，永遠沉睡在這片海裏，你信不信，我說道做到。”
“老師，你這又是何苦……”顧綿綿哽咽著歎息。
“原來你不信，那好吧。”顧以默沒再說話，但他已經開始停止滑動雙腳。
“老師！老師！你做什麼？！”顧綿綿驚駭，她發現他們相連的繩子朝下拉成一條直線，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顧以默在下沉，沉入海裏。
“不要，老師，你上來，快上來！”顧綿綿嚇得不會哭了，她拚命地拽手腕上的繩子，而另一隻手則向水裏探去，很快她摸到顧以默的肩膀和頭，將他拉了上來。
“老師，你這是幹什麼？你要丟下我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嗚嗚嗚……”顧綿綿抱著顧以默的身體嚎啕大哭，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得不能自己。
“別哭，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顧以默伸手去抹她臉上的淚水，磁性的嗓音帶著溫柔響起，也帶著無奈，“你現在體會到我剛才的心情了吧，綿綿，我不能沒有你，所以請你千萬別放棄自己，如果你放棄，我也會放棄，我們一起永遠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