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糾正當時眾多“選家”思想的庸俗
“一省一科之風氣,定於主司;天下數科之風氣,定於選手……今之選手本領庸劣,其腹之空疏,手之甜俗,更甚於學究秀才,助彼說而張其談。昔之選手能轉天下,今之選手為天下轉。故曰今之選手,今之秀才之罪人也”。⑦
“選手”、“選家”即為選評八股時文的人,“選家”的思想主張影響著讀書人的思想,“選家”的文風也決定著科舉應試者的文風,“選家”評選出優秀的文章,加上正確的分析、評價,才能有益於士子,否則就是在誤人子弟。
呂留良之所以要評選時文,就是想糾正當時眾多“選手”思想空洞的弊端,希望“選手”能夠尊重理學,擺脫陸王心學的束縛,從而有利於後代學術的發展。他認為當今的“選手”本領庸劣,思想空洞,人雲亦雲,沒有獨到的見解,是在誤人子弟。而“留良評八股文,評的是義,評的是理,評的是文運盛衰,評的是世道沉浮。”⑧因此他要用自己的學識,思想主張來匡正當時“選家”空談心性,不務世事的俗風陋習,傳播自己的思想主張,從而真正有益於士子,有益於後人。
五、傳播自己“尊朱辟王”的思想
呂留良在思想上主張“尊朱辟王”,主張夷夏之防,他借評選時文以宣揚其“華夷之分大於君臣之倫”的思想,呂留良認為隻要讀書,有科舉考試,人們便以時文來考核學子,學子也必定會選取時文選本來參看,所以呂留良將自己的思想融入時文選評中,借此來傳播自己的思想,表現他的遺民情懷,可以說這是明智之舉。正是基於以上原因,他一生熱衷於選評八股時文,參加科舉考試的人,讀了呂留良評選的時文,很多都中舉了。因此他成為名噪一時的出版家,影響了一時文風。
結語
作為一名教育家,呂留良並沒有廣收門徒,而是用他敏銳的眼光和犀利的筆鋒,通過評點八股時文而為士子樹楷模,開風氣,在一定程度上傳播了自己“尊朱辟王”的思想,糾正了明中葉以來整個社會空談心性,不務世事的俗風陋習,從而影響了廣大的士人學子,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這種經世致用的精神是應當肯定的。但他以評選八股文為對象,迎合著士子通過科舉考試出仕做官的心態,他標榜著自己是在抨擊八股取士,卻沒有真正認清科舉製度的弊端,更不能從根源上解決這種弊端,而是成為了士子們出仕做官的工具,並且這種八股時文的評選與明清之際出現的新古文運動是背道而馳的,這也暴露出呂留良思想的弊端。(作者單位:內蒙古師範大學曆史文化學院)
注解:
①今屬浙江桐鄉。呂留良出生時叫崇德縣,清康熙元年(1662)改崇德縣為石門縣,呂留良在石門縣南陽村講習理學的地方叫作東莊。清代後期為避免文字獄,提到呂留良之處不敢用其姓名字號,而用“石門”、“語水”或“東莊”。
②戴名世:《戴名世集》,卷三,《種杉說序》,中華書局,2000年,第83頁。
③《行略》,《呂晚村先生文集》附錄。
④沈雲龍:《大義覺迷錄》,《近代中國史料叢刊》(第三十六輯),文海出版社,1969年。
⑤《呂留良年譜長編》,第202頁。
⑥同上,第103頁。
⑦《東皋遺選今集論文三則》,《呂晚村先生文集》卷五。
⑧俞國林:《天蓋遺民——呂留良傳》,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51頁。
參考書目及論文:
[1](清)吳爾堯:《晚村天蓋樓偶評序》,康熙十四年刻本。
[2](清)呂公忠:《行略》,《呂晚村先生文集》附錄,雍正三年刻本。
[3](清)呂留良:《呂晚村先生文集》,雍正三年刻本。
[4]沈雲龍:《大義覺迷錄》,《近代中國史料叢刊》(第三十六輯),文海出版社,1969年。
[5]左東嶺:《王學與中晚明士人心態》,人民文學出版社,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