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地方靠著窗口,側臉望去隻見外麵院子裏有個小女孩正在騎三輪車,一邊騎一邊還按著鈴。
這是誰家的小姑娘為什麼沒有大人看著呢?
小姑娘朝我回過頭來,甜甜一笑……
我的心猛地一緊,那麵孔……那笑容,為什麼那麼像……
“譚先生,譚先生?”張教授用手拿著筆在我麵前晃了晃,我總算清醒過來。
再回頭往外望去,外麵一個人都沒有,那三輪車,那騎著三輪車的小女孩不見了。
“我不願給你太大壓力,因為你是很罕見的一種病人,很少有別人能這麼理智客觀地分析自己的病情,還能明白自己的某些記憶是荒誕不經的。就好像一個做夢的人在夢裏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一樣……這有點像繞口令對吧?但是醫學上是有先例的。”張教授眼中閃爍著一種莫名興奮,拿出一本書。
書的封麵上寫著:精神囚徒。
“有一種病叫做自我預言,患者經常想象到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或者自己會發生什麼事,然後下意識的,會讓自己完成這些預言。”張教授講的頭頭是道,我卻沒有耐心聽下去了。
這不是我想要的醫生,他或許幫不了我。
“比如說一個人做夢,夢到自己院子裏的樹被砍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樹真的沒了,他就會覺得很恐怖。會認為是鬼神之力在作祟;其實呢,這個人有嚴重的夢遊症。”張教授洋洋自得一錘定音:“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現在有類似的症狀。隻不過還沒發展到夢遊那麼嚴重的程度,但一旦病情不加以控製,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任何事情,你這是什麼意思?”
“傷害別人,傷害自己至親的人。”張教授嚴肅的點點頭:“如果你願意的話咱們就正式開始治療,我會選用電擊……藥物理療等多種方式……哎?你去哪裏?”
不等他說完我已經無奈的站了起來,苦笑著站在窗前。
“你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張教授扶扶眼鏡,一臉迷茫。
在我眼前的世界,已然跟他完全不同————無數個騎著三輪車的小女孩在外麵院子裏四處嬉鬧,她們……都長得一模一樣的麵孔帶著一模一樣的笑容!
我感覺腳下的地在顫抖,手指頭簡直都不聽使喚了!這些小女孩笑著,鬧著,小三輪車的鈴聲響個不停!!
我雙手捂住頭大喝一聲:“滾!滾開!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院子裏所有的小女孩都停止了動作,齊刷刷朝我看過來。
她們的眼神,都是一模一樣。
她們拋下三輪車,張開雙手緩緩朝我走來……
我大叫著,想要奪路而逃!但張教授卻拚命攔住我:“別跑!你看到了什麼?你有什麼虧欠她嗎?你有什麼話想對她說?”
“我,我不認識她!可我不認識她啊!“我哭著大喊:“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她,我從沒沒有虧欠過別人啊!”
嘴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麵。
一個白衣女子長發飄飄,雙眼淚水漣漣的看著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
這個女孩是誰,為什麼我回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