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查(二)(2 / 2)

嘵嘵很擔心,幾天下來,她就瘦了一大圈。一到夜裏她就不敢入睡,睡著了她就會做些血淋淋的噩夢。她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她知道這事情有問題,但有能力讓政府機關和如此多的普通人避之不及的,背景一定大的嚇人。她和林風都隻是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什麼都做不了。再這樣查下去,惹惱了對方,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但她又能怎麼樣?勸林風放棄?還是就此離開遠離此事?她都做不到。她唯有默默地站在林風身邊,陪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走進深淵。或許有一天,自己崩潰之前,會遠遠地走開,走得越遠越好。

已經陰霾了幾天。

一陣狂風刮過,強行從樹枝上卷起無數的葉片。的天空劃出一道閃電,轟隆隆的雷聲跟著響起。瞬間,瓢潑大雨就鋪天蓋地澆灌下來,洗滌著汙穢不堪的城市。豆大的雨粒砸在窗戶的玻璃上,劈裏啪啦一陣亂響。

下午林風回了趟家,按照農村的習俗父母今天就要下葬。

看起來是村支書王茂財的自做主張,但是林風卻不這麼認為,他懷疑是王茂財得到某人的授意才這樣做的。

林風在心裏發誓,事情不水落石出,父母的骨灰就絕不下葬,他要讓父母在九泉下安心。他臂上戴著黑紗,手裏抄了把菜刀紅著眼睛堵在家門口,誰敢動骨灰盒,他就要跟誰玩命。

回到縣城已經很晚了,早就出了院,林風就找個旅店租間房住了下來。不過他和葉嘵嘵並沒有跨過那一步,她睡床,林風睡沙發。他疲倦地躺在木床上,雙手抱在腦後,滿是血絲的眼睛茫然地望著天花板。

嘵嘵剛剛洗浴出來,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睡衣的領口處,露出一片粉膩。她看著林風又在那發呆,桌子上擺著的盒飯動都沒動,心裏難受極了。在床邊輕輕坐下,柔聲道:“風,別想了,飯還是要吃的,你這樣身體會垮的。”

“吃不下去,就別管我了。你也跑了一天,早點休息吧!”林風把身體側進去,背對著她嘶啞著嗓子說道。

嘵嘵無奈地望著他的後背,呆呆看了半晌後垂下了頭,貝齒咬住了紅嫩的嘴唇,再抬起頭時,眼眶蒙上了一層霧氣,她輕輕說道:“我明天要回去了,媽媽剛才打的電話裏說,爸爸病得很厲害。”

她心裏很清楚,哪裏是爸爸病了,家裏知道了林風家的事情,很擔心她會出事,這才編出了謊話騙她回去。

林風的身軀抖了一下,默不做聲。

看著他半天也不置可否,仿佛對自己就要離去的事情漠不在乎,嘵嘵眼眶裏的霧氣漸漸聚集,很快淚水就順著光潔的臉頰無聲地淌了下來,纖細的小手緊緊捂住了嘴,她終於忍不住啜泣起來。

“回去吧,叔叔的身體要緊,我不會怪你的!”林風依然是背朝向她,語氣很平靜,但是微微顫抖的身形出賣了他內心的悲傷。

嘵嘵突地伏倒在床上,哭的泣不成聲。

林風坐起身來,捧起她淚流滿麵的俏臉,輕輕拭去淚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小傻瓜,不要再哭了,要是變醜了就沒人要了!”

她仰望著這張強顏歡笑的臉龐,再也忍不住了,伏在他的胸前嗚咽道:“風,我好害怕,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們回學校去吧,我不想失去你!”

她的小手緊緊揪住林風的衣服,抽噎的快喘不過氣來,止不住的淚水打濕他的衣襟。

林風僵硬的身體軟了下來,遲疑著伸出雙臂攬住她柔軟的腰肢,他的心碎了。

一邊是父母的慘死,一邊是心愛的女子,自己該怎麼選擇……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窗外的大雨已經停歇。

嘵嘵哭累睡過去了,冰涼的小手依然緊緊抓著林風的衣角,好象一鬆手他就會離開她的世界。睡夢中,她還不時地抽噎一下,精致的小臉尤有淚痕。

林風輕輕將嘵嘵纖小的身體放好,蓋上薄薄的毛毯。再度凝視著熟睡的臉龐,聽聞著淺淺的呼吸聲,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因為,這已經是他的全部。

他躡手躡腳爬到角落的沙發睡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其實他這幾天都在想,自己在這什麼都做不了,沒有人會幫他,就隻是因為他沒錢沒權沒背景。這個世界太現實,沒有這些,他就永遠別想得到真相。他的心頭滴著血,但是就這麼放手,他不甘心,他發誓總有一天要讓凶手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