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
空覺大師誦念《波若波羅蜜多心經》的聲音響起,遙遠而又清晰無比,莊嚴,神聖,仿佛帶著無窮無盡的魔力……
林風眼神漸漸平和下來,哭聲也慢慢小起來,酒勁開始發作,歪倒在床上就這麼睡了過去,隻是眼角還在淌著淚水。
陳大東愣愣的聽著,酒瓶湊到嘴邊也忘了喝,聽著聽著,頭一歪趴在桌少爺睡著了。
誦經的聲音依然不緊不慢地響著,安撫著兩顆狂躁悲憤的心靈。隻是林風的胸口微微發出一絲血紅的光亮,隨著聲音的共振而忽明忽暗。
聲音嘎然而止,緊跟著門被推開,空覺大師那古井無波的臉上帶著些許驚愕。滿屋子刺鼻的酒味,大師站在門口,感覺到那股神秘波動隱隱殘留的氣息的來源,急步走到床邊,輕輕翻開林風的衣領,那塊導致林風父母慘遭殺身之禍的石頭赫然戴在胸前。大師把石頭捏在手裏,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良久,他才把石頭又輕輕放下,歎息了一聲後慢慢走了出去。睡著的兩人毫無所知。
第二天林風一醒來覺得頭有點疼,他坐起來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皺著眉頭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一切。
嘵嘵爸爸的說話聲仿佛還在耳邊。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麵對這殘酷的現實。父母去世後,除了複仇的念頭,嘵嘵就成了他唯一的支撐。現在嘵嘵變成這個樣子,還失去了部分記憶,這全都是因為自己才連累的,林風的心裏被內疚、傷心、悲憤……無數的情緒充斥的滿滿的。或許真的要象她爸爸說的那樣,不要再去打擾她了,就讓她安靜的過著平淡的生活吧!不過這筆帳,遲早要和冷家算的。
把思緒暫時收回來,林風這才發現,他身上蓋著床厚厚的新棉被,穿著的衣服也換成了一身嶄新的綿製內衣褲。屋子裏收拾的很幹淨,昨晚喝酒留下的滿地狼藉全不見了,滿屋子的酒氣也消失了,桌上還在微燃的檀香散發出特別的清香,一盆打好的清水照例擺在往常的位置。
望了望窗外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屋子應該是小和尚收拾的,林風嘴角翹了翹臉上露出點笑容來,慧明小和尚給自己的感覺就象弟弟一樣親切。
把自己收拾好林風就往外走,依稀記得是大師誦經平複了自己的情緒,他覺得聽大師講經或許是安撫自己心情的最好方法。
剛走到佛堂就碰上了小和尚在給佛像前的油燈添加香油,空覺大師並不在這。
林風隨口問道:“慧明,大師呢?”
小和尚添完香油後虔誠地拜了拜,這才跑到林風身邊,眨著眼睛很是納悶地說:“師父在坐禪呢,從昨晚到現在都還沒出來。你找他有什麼事,跟我說說啊!”
“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大師幾個問題。”林風摸了摸小和尚的光頭,他現在跟陳大東學的越來越喜歡做這個動作。
“說了不要我的頭!”小和尚捂住自己的小光頭抗議著,隨後笑嘻嘻地說道:“你們昨天在房裏偷偷地喝酒,小心佛祖給你們降罪哦!”
林風很害怕地縮了縮腦袋,又逗小和尚說:“要不你也試試?”
小和尚嚇的趕緊雙手合什念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佛祖在上,請不要聽他的胡言亂語,慧明從不曾有這個念頭。”念完後還在嘴裏嘀咕著:“佛祖要降罪就降個雷劈他好了,不關慧明的事!”
林風沒聽見小和尚的嘀咕,見他這般慌張的模樣也不好再去逗弄,就問他:“看沒看見陳大哥在做什麼?”
小和尚撇了撇嘴:“一大早起來就在竹林裏喝酒,真該遭雷劈,等師父出來我一定要告訴他!”
“我過去找他,你去不去啊?”林風好笑地看著他。
“我才不去呢,臭死了,還有昨天不是師父說的,我才不給你收拾,記住你又欠我一次,起碼要十個故事來賠。”小和尚仰起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