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傷殤(1 / 2)

他被活活勒死了。

陳大東也不象個人了,臉部完全扭曲著,嘴巴、鼻子、耳朵還在不停地滲著血,猙獰的猶如地獄裏爬出的惡鬼。

林風等人慌忙上前想要把昏迷的陳大東扶起,可是他的手臂箍得太緊,怎麼也掰不開來。望著他那慘不忍睹的手臂,誰也不敢用力,怕這麼再動一下他的手臂就會完全斷掉。

最後沒辦法,硬拚著將他的手臂掰開,咯咯的骨頭響聲讓人心驚膽戰。孫科的脖子被他勒得腫了一圈,把陳大東的手一拿開,腦袋就軟綿綿地歪到一邊,頸骨也勒斷了。

小心地用刀割開陳大東腰間的衣服,大家更是嚇了一跳。他的腰部腫得老高,部分皮肉已經變成醬紫色,這得受多重的打擊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和尚沒有時間理會自己肩膀上的暗器,他飛快地拿來藥丸,可陳大東還在不時地往外吐著血,藥丸根本喂不進去。慧清伸手在他胸口、肩上疾點數下,他才慢慢停止了吐血,這才把藥喂了進去。

看來冷啟天已經知道了這個地方,寺院應該是不能再呆了,但是陳大東受了重傷又能往哪走,還要等空覺大師回來救命,就算有再大的危險也必須呆在寺院裏。

慧清和慧明也都負了傷,兩人合力把雜物間的大櫃子搬開,小和尚在牆角處連拍三下,再與慧清一起用力抬起一塊石板,竟露出一個漆黑的方形大洞,一排階梯逐漸向下延伸。

小和尚點著蠟燭走在最前麵,林風和慧清一左一右小心地扶著陳大東跟隨其後,借著微弱的光亮慢慢順著階梯走了下去。

這是一間地下室,距離地麵大概有十來米深。地下室很寬敞,四壁全用石板砌成,至少容得下數十人,通風的氣孔不知道開在什麼地方,室內的氣流還不錯,但是可能因為很久一段時間都沒有人來過,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土腥氣和黴味。

小和尚把一塊木板放在地上,鋪上棉絮和席子,兩人將陳大東小心地放上去。他們對陳大東的傷都是束手無策,隻能是將傷勢稍微處理了一下,現在就隻能等空覺大師回來替他療傷,但他那恐怖的傷勢,讓人不得不擔心他是否能挺到大師回來,尤其是慧清眼中的擔憂和憐憫,無不表示著他恐怕是撐不下去了。

慧清慧明都出去了,留下了食物和清水,關上了地下室的通道,外麵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們去做,們要把外麵打鬥的痕跡清理掉,還要處理自己的傷情,還有可能麵對冷家的打手再次上門。

陳大東兩旁都用幹柴燒起了一堆火,不然這麼冷的天,凍也把他給凍死了。林風就坐在火堆旁邊,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時地往火堆裏添柴禾,不讓它熄滅掉。他隔著火堆,呆呆望著陳大東,跳躍的火焰映上那張死灰一樣的臉,是如此的詭異。

寂靜,無邊的寂靜。

除了柴禾燒得爆響的聲音,就隻剩下林風自己的呼吸聲,陳大東沒有半點動靜,仿佛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機。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難過的,就象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不知什麼時候,陳大東醒轉過來,呻吟聲立即驚醒了林風。他馬上坐到陳大東身邊,欣喜地說:“陳大哥,你醒了!”

陳大東的雙眼無神地抬了抬,咳了幾聲才說話:“小、小瘋子,那家夥死、死了沒?”他說話的聲音是那麼的虛弱無力,林風不得不趴在他耳邊才勉強聽得清楚。

“死了,被陳大哥你殺死了。”林風有點哽咽地說。

“死了,死了。”陳大東喃喃地念著,眼角突然就迸出了淚水:“何琦,你聽到了、聽到沒有,那人死了,我替你、替你報仇了……”

他說完嗬嗬慘笑起來,沒笑幾聲就劇烈地咳起來,嘴邊又有血慢慢流出。

見狀林風慌了手腳,想替他拍拍胸口止住咳嗽,手抬起又頹然放下,這一拍下去隻怕是讓他咳得更厲害,隻能是手足無措地望著。

“沒、沒事!我替何琦報仇、報仇了,我一直都、都奇怪,何琦頭上的傷、傷口怎麼、怎麼是那樣的形狀……”陳大東閉著眼睛,象是在自言自語:“我果然沒、沒猜錯,就是姓冷的狗、狗雜種叫人幹的,可惜不能、不能親手幹、幹掉他。咳,咳。”說到這,他又咳出了血,鼻孔裏也冒了出來。

“不要說了,陳大哥你別說話了,大師就要回來了,他一定能救好你的。”林風看他嘔出血,不禁失聲叫喊起來。

“我知、知道自己沒救了。你要象個男人樣的活、活著,記得留住自己的命去、去代我、代我殺了那姓冷、冷的。”陳大東艱難地說完這些,想伸手去拿樣東西卻力不從心,隻好閉上眼睛養了下神,這才睜開眼睛說:“小瘋子,幫我、幫我從脖子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