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走向珠峰(1)(1 / 2)

(上)

的確,我們需要的僅僅是自己雙腳之下兩片極小的土地,但我們怎能將目光也鎖定在腳下?的確,我們都想看得很遠,但我們怎能隻看著遠方而忘記自己雙腳之下的土地?

遙想

在西藏隨處你都可以看見雪山,尤其在走過日喀則之後。看到這些雪山我們的第一反應就是珠峰,但是知道的人總會說再走三天也到不了。青藏高原曠闊的環境,視覺上好像在跟我們這些來自小橋流水人家的東部人開玩笑。我們的透視習慣完全無法適應這裏的空間尺寸。明明近在咫尺的雪峰,藏族人硬說還有上百公裏,並耐心解釋道:“如果距我們很近,就不會有冰雪,我們的牛羊也就可以到那裏。”

青藏高原氣候幹旱,晴天普遍,空氣能見度高,在高原或寬穀可以看到很遠處的雪山,感覺它們很近很真切很雄壯很美麗,但同時它們卻又是高不可攀的,可能也是這種緣故,藏族人對山有一種敬畏與崇拜。而在我們的生活環境裏所見的那些山都容易攀越到達,所以我們生活中也就少了對山的尊敬。世間萬物何嚐不是如此?容易得到的不足珍惜,隻有神秘莫測的峰巒才會迎來敬慕。我永遠敬畏那些雪山,他們雖然高高在上,卻用源源活水哺育眾生,我們永遠隻能頂禮膜拜。唯有這樣,才能表達出心中那份敬慕。

多少次,珠穆朗瑪峰雄偉的身姿在我的腦海裏縈繞,像一個美麗卻又遙不可及的夢。是的,在許多人的心中那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象一下,今生今世又怎麼可能攀上那隻有在電視或者書中才能看到的摩天之峰,所以那隻是一個美麗的夢。而今,我們就要從日喀則延續這揮之不去的夢想,向珠峰進發了。此時我已經深信不疑,隻要心有夢想行則必至,西天雖遠不過三步;隻要意誠心堅,東海雖深何足三杯。隻要你想到那個夢中去,那此處就是你夢開始的地方。

一群活寶

略帶笑意但看上去樣子滑稽的大龍,忠厚老實不愛說話的王宇,後來被我們戲稱為“陽春麵”的楊春,廣東女孩楊春麗,浙江女孩曉歌,當然還有我,上午8點準時在旅館門口集結完畢。令我感到神奇的是,楊春竟是我的老鄉,安徽亳州人,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差點來個擁抱。而令大家更感神奇的是那個廣東女孩幾乎跟他重名,隻是後麵加了一個麗字而已。

我們一行六人,再加上一個藏族司機,一共是七人,擠在這輛豐田越野車上,準備出發。當然廣東女孩楊春麗隻到拉孜,然後與她的朋友前往尼泊爾,不跟我們一起前往珠峰。出發之前我們又檢查了一下證件及必需裝備,如睡袋、衝鋒衣等物品。一路上大家就拉開了話匣子,無所不聊。尤其大龍,真是一個活寶,沒有一句話不讓人發笑。路途中陌生的人,一說起話來,第一個話題往往是方言的區別,大龍操著他的上海口音給大家講了兩個笑話,大家笑的是前仰後合,幾乎把越野車給顛翻了。而浙江女孩曉歌的話,我們幾乎聽不懂,隻有楊春說話我能聽懂,因為我們的方言幾乎一模一樣。

大家正說笑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王宇竟望著窗外一言不發,樣子極其深沉。我拉了他一下,衝他笑笑,他也回以微笑,隻是這微笑太過僵硬罷了。

向天邊出發

越野車出日喀則後一路往南進發,對於去珠峰,每個人心裏都有著一份憧憬和忐忑。憧憬的是珠峰的偉大,畢竟是地球的第三極,能親眼看到的人鳳毛麟角,忐忑的是不知道身體是否能承受。從日喀則前往拉孜的路上,可以見到幾近原始的民居,景色非常優美。而此時的我,已經被前往珠峰的興奮所占據,顧不上那些景物了。一路無語,1個多小時後車子就抵達拉孜,楊春麗下車和同伴會合,直接去尼泊爾,剩下我們五個還有司機,繼續朝珠峰進發。

拉孜看上去是一個安靜、與世無爭的小鎮,甚至讓人想起江南的小鎮,隻是它更多了幾分西北的粗獷。這個上海援建的小鎮讓大龍這個上海人沒來由地感到親切,非要下車拍照,而司機又極好說話,車子就停了下來。大龍仿佛回到闊別多年的家鄉一樣,到處觀望。

此時正是午後,路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經過,多是些要去上學的孩子。對於我們這些遊客打扮的人,抑或是街上來來往往各式各樣的越野車,孩子們已經見多不怪了。他們徑直走到你的身邊,伸出手來索要你的食物。迎著他們的眼神,可以讀出些許渴望,更多的卻是理所應當的成分。我有些疑惑,這些仍在上學的孩子們啊,他們受到了什麼樣的教育?路邊一個小店裏好心的老板娘告訴我,這些孩子,大部分不是藏族,而是跟著父母從內地過來的。

同路人,跑一程

在拉孜迅速吃了個午飯,我們終於再次上路。可誰知剛走了幾步,車子卻滅火了,無論藏族司機怎麼努力,就是啟動不了。最後隻有一個辦法——大家一起推車。這下好了,除了曉歌和司機沒有下車之外,我們都撅著屁股開始推車。路邊很多孩子都站定了回過頭看我們。我卻覺得這也是旅行的一部分,甚至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無論多麼長久或偉大的修行,都是由一點一滴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