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原來,我始終沒有走進你心裏,你用那抹淺藍色的憂傷築了一座城,你在城內緬懷,我在城外苦笑。我們始終不能在一起,無關純潔與憂傷,心與心如果不能相通,所謂的愛就隻是一個擺在台麵上的裝飾品。而我,不需要那樣的裝飾品來點綴自己的人生。
蝶,很美
你說,蝴蝶,很美。
忘記了丈量。五年,有多長。隻是任憑時光將紅豆熬成湯,蔓延思念的馨香。
自動販賣機一直在出售著可樂。從未間斷。歲歲年年。我小心翼翼地問它,可以販賣愛情嗎?不打折。不退貨。
它隻是沉默。
喜歡肩並肩一起看蝴蝶。每一隻蝴蝶都是花的鬼魂,回來尋找自己的前身。無論多遠,隻要憑著感覺就可以相認。萬水千山。
傘下你淋濕的肩。夜色中你遞給我去花房偷摘而來的寶石花。因為我說它在發著光。
狹長的小巷。單車後座不安分的我。摔到地上的我們。你流著血的右手。殘象。隻是清楚地記得你關切詢問我的眼神,閃著星光的眸子。我卻隻是咯咯地笑。
蝴蝶振翅飛去。沒想過它們會去往哪裏。天涯海角。曾經那麼固執地認為著。
那時的我們都太貪心,卻忘了一切都會有盡頭。
沒有一起考上的大學。從此,各安天涯。窗外的青藤一天天在無聲滋長。關於你的流言,我裝作置若罔聞。期盼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卻讓它斷了線。一次又一次。無法告訴你我心中的悲傷。
永遠在別人的故事裏流著自己的眼淚。一遍又一遍地讀著它。
小美人魚把她的聲音獻給了巫婆,換來的卻不是王子的愛情。可她,卻無法告訴他。
等待是一場漫長的無聲電影。費盡氣力。依舊無法出聲。無法告訴你我在這裏。
蝴蝶已去。如何為你塵埃落定。
那個溫室的花房,那些因沒有愛而死去的生命,即使是再美的世界,也無可留戀。因為沒有適宜的邂逅,可以讓它們綻放。總是在保持著一種固定的姿勢。總是在漸漸走向死亡的過程。不再有季節。那輛已鏽跡斑斑的單車,不知在哪一角落哭泣著愛的蒼老還是別離的長久。
有隻蝴蝶停在夢裏,幽藍的翅膀。一如那個不再回來的春光明媚的午後,它停在我的手心。讓它自由吧,你說。我呆呆地望著你若即若離的眼神。赤道下起了雪。
人群中的你還是能輕易舉就攻陷我的城地。卻不再有相認的理由。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單車已不是原來的那輛,屬於我的位置也已退休在某個角落。似乎是清減了不少。想要過去跟你走。等不到盡頭的紅燈和呼嘯而過的車,眼睜睜看著你消失。茫茫人海。握著的另一隻手不是我的。背過臉搭上反方向的車。你已在世界的另一頭。我沒回頭。
有沙子進了眼睛。
她慘白的臉已足夠我自欺欺人的理由。你濕透的背影有如我濕透的臉頰。隻看到你破碎的臉龐。
誰在為誰受著傷。
遲遲等不到你的聲音。二十三點五十九分。心在懸崖邊緣徘徊。輕聲喚你的名字,那邊傳來的卻是她的聲音。黑暗席卷而來。在十九歲的最後一秒。淚水斷了線。
有煙花在空中綻放,美麗輝煌。
風在吹動誰的青絲,又有誰的心事在湖麵破碎。隨波飄搖。
做點什麼解釋吧,我希望你能騙我一次也好。
穿越如柱的人群,出現在你麵前的我卻被你淡淡的眼神無情地擋在六月之外。
你說,沒什麼好解釋的。就隻是這樣。如你想的那樣。
我守著關於我們的曾經,倔強著不肯承認那已是過去。
你的麵孔在繁華背後失了真。
誰都不是誰的未來。
蝴蝶四散而去。消失了。
不知道你有多遠,有五年那麼遠嗎?
我路過那條無人的小巷。禁止通行。一條條的管道反著銀光。突然我想,如果血管斷裂後會怎樣,愈合嗎?禁止通行,是現在還是永遠。星光若隱若現。
經過街角的那棵枯樹時,彩燈突然亮了。我哭了。沒有你的情人節。我要開始習慣。
花了整整一年的時光才敢告訴自己真相。蝴蝶很美,可是它會飛。
櫻花以每秒五厘米的速度下墜。甜而迷離的樟腦香透過衣櫃的縫隙流瀉出來。無法抗拒。
三十八度。發燒了。
六年了。結束了。劇終。人散。
蝴蝶,終究沒有破繭而出。
愛你,更要放手
她和他是在她好友靜的生日宴會中認識的。
她一直都很自卑,1.5米的個子,一張不好看的臉,一份最普通的工作,讓她始終覺得自己到哪裏都是一個襯景,是為了配合別人的審美需要的,就像一隻孤獨的醜小鴨。所以她很少參加什麼聚會之類的,但這次例外。她如以往的一樣不怎麼說話,隻靜靜的待在一個角落。靜走過來介紹了他給她認識,她靦腆的站了起來。他是靜老公的同學,一家廣告公司的設計。他好高,有一米八吧,她仰了頭才能看到他的臉,一張英俊的臉。他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和她握手,輕輕握了一下就鬆開了,她感覺到他掌心的溫暖。唱歌的時候,靜力邀她也唱一首,她推辭不過隻得紅了臉站起來唱了一首。她的嗓子很好,每個人都說唱的動聽。放麥克風的時候她無意間瞥到了他正望著自己笑,她一慌,麥克風險些掉落到地上。
聚會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靜不放心,請他送她一程。他爽快的答應了,她本想推辭的,還沒開口就看到他遞過來的頭盔,便沒好意思再說。坐在他的身後,車速不快,她和他都沒有說話。晚風吹來槐花的淡香,她心裏突然有種很安全很安全的感覺。到了家門口,她下來摘頭盔的時候不小心讓上麵的絆子絞住了一束頭發,她手忙腳亂也沒能弄開。他笑了,伸手把她拉到麵前,輕輕的為她順好頭發。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香。
這之後他便會在每個周末的時候約她一起喝茶,或者看一些搞笑的電影。她覺得這樣的時刻總是很快樂,不再有醜小鴨的孤獨感,感覺自己好象一不小心被一輛幸福的金馬車撞到了。她的心裏有顆種子在慢慢的破土牽蔓,想要攀到一棵陽光的樹上。那天他握著她的手讓她做他的女朋友時,她幸福的流下眼淚,有些恍惚。她隻是個醜小鴨,而他卻像一個王子。難道那把愛的金鑰匙真的已經掉落到她的掌心了嗎?她小心翼翼的捧著愛的小心髒,在他的陽光裏輕輕的飛。
她是在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他的那個朋友痛心疾首的問他究竟喜歡她什麼,他實在想不通他看上了她哪裏,一個又黑又瘦小又醜的女人。她沒有聽到他回答了什麼,她隻是突然有種被鉛彈擊中了的感覺,哪裏都有了痛。愛,原來真的在意相配,而自己究竟哪裏和他相配呢?她刹那間淚流滿麵。她也曾問過他究竟喜歡自己什麼,他笑著捏了下她的塌鼻子一件件數,喜歡她的安靜,喜歡她的溫柔,喜歡聽她唱歌,喜歡她黑黑的長長的發,反正就是喜歡了,哪裏哪裏都喜歡。可是那麼多的喜歡為什麼還是顯得那麼單薄呢?讓她禁不起別人的疑問。她的眼睛從此添了一些淡淡的哀愁。
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帶她去見他寡居的母親,那傷害就不會來的那麼突然。當他的母親看到他身後的醜小鴨時,竟然心髒病複發險些昏迷了過去。她看到了他眼睛裏深深的自責。老太太固執的趕她走說不想再見到她。她心裏很慌很慌,無助的看著他。他安慰了母親以後拉著她的手跑了出來。她的眼淚一直沒停,他抱著她安慰著她,讓她給他些時間做母親的工作。他說沒想到母親會這麼激動,得慢慢想辦法,讓她一定要堅持,千萬不要鬆手。她隻是流淚,眉尖有了深深的痛。
下晚班,大雨如傾。她看到他正倚著摩托車在路口的路燈下等她,沒穿雨衣也沒有任何避雨的東西,大雨已濕透了他的全身。她一陣心疼,舉著的傘盡力的向他那邊傾斜一邊嗔怪他。他一把抱住她,緊緊的,象要把她擠進他的身體裏。他告訴她他又和母親爭執了,母親仍不肯退讓,他已經三天沒回家了。望著他的憔悴和疲憊她的心針刺刺的疼,真的很愛他啊,所以一直舍不得放手。以為愛終能守得雲開。她沒有告訴他他的母親已經找過了她兩次,每一次的指責都象一把劍,直插入她的心髒。她不能讓他知道,她怕他為她難過,為愛難過。她一直以為隻要兩個人相愛就能永遠,卻原來,愛並不是兩個人的事,愛的身後還有一雙雙眼睛帶著審判的尺子,隨時審判著愛是不是相配。她不知道還將會有多少雙眼睛等著要來解剖她和他的愛情,她不知道究竟自己什麼地方錯了,一副皮囊也需要世人的認同嗎?
又是槐花飄香的季節。她把他約了出來,向他提出分手。他愕然,刹那淚流滿麵。他死死的握著她的手,請她再給他些時間說母親已經有些鬆口了,再給他些時間就會同意的。她冷冷告訴他,她受夠了這樣的愛,不想再做他的陪襯了,太累了,也不願意再被別人解剖了。兩個人不合適,況且他還有個心髒病母親夠讓人受的,如果哪天她出了什麼事,別人一定以為是她克的,她可承擔不起。這場愛情沒一個人看好,那它一定就是不應該的,分手吧。他直直的看了她半天,然後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痛苦的說他一直都在努力,一直在想盡辦法要讓母親接納她,另一邊還要擔心她可憐的自尊怕被別人傷害,他一直在努力,而她卻輕易的鬆手。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抹了一下眼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望著他一步步的走遠,她淚雨滂沱,心一寸一寸的死掉。她一直緊緊的抓著他的,緊緊的,未曾想過要鬆開,如果,不是他母親的第三次到來。她威脅她,不要再抓住他不放,她是不會同意她進她家的門的,如果兒子一定要堅持,那麼,他們婚禮的那天也將是他母親的葬禮。她問她不被祝福的愛情會不會幸福,告訴她有一種觀念是根深蒂固的,無法改變,就如她看她怎麼也不順眼。
她整整哭了三夜,給自己無數個放棄的理由,每列出一條心就被撕去一片,一片片流著生疼的血。
愛,所以放手,有誰能明白?
結局不在意料中
題記:那個充滿詩情畫意的黃昏,誰都認為自己猜到了即將發生的故事結局;其實,誰都沒有想到:許許多多的故事,不一定在意料之中……
1
一個留著飄逸長發的女生,與一個蓄著八字小須的男生;輕靈修長的高個子女生,與虎背熊腰的矮個子男生。
漫山遍野的杜鵑,開得正燦爛;河灘的小草,卻還發育不全;岸上的小花,也隻是零碎地點綴。南方的小河,悠然地注視著這灘塗岸上一切,似一個過客那麼地冷靜客觀甚至有些漠然。
這樣的黃昏,女生更喜歡山上的風景。
當時答應去,並沒多加考慮,隻不過是當多年的同學一次邀請;給個麵子,做個人情,這是每個女生都會做的好事。自己也並不弱於別人,又不是自己心儀之人,所以,根本沒必要如此謹慎。如果討價還價過於謹慎的話,反倒讓別人多心。於是,幹脆爽快毫不含糊,便成了男生對女生的溢美之詞,其實,這也是事實。
2
心境也並不壞,人也放得開;風景也不壞,遠處的田野油菜濃濃的花香不時地隨風飄來,讓人感到無比愜意。畢竟是春暖花開的季節,要比天寒地凍好;人雖然醜點矮點,但有品位的比又沒品位又沒外表的強。聰明的女子常常很會安慰自己。
至於男生,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她答應時,那喜悅的眼神不時地瞟向他的哥們;出門回來時,大大小小的包提得兩手沒得空閑;出去時,緊隨她身後,很像她的貼身保鏢。她的心隱隱有一絲感動。心想:是不是每個男生都會這樣?
時間,在他們的心裏不知是過得很快還是過得很慢,或許,兩者兼而有之吧。
3
坐下之後聽到的似乎隻有河水靜靜流淌的聲音,還有河水中幾隻鴨子歡快的嬉戲聲。偶爾的對話好像也少了平時的活潑與大方,男生不停地撕開一包包零食,女生邊吃,邊叫男生也吃;男生偶爾吃一點,但大多的時候隻望著女生那吃零食的樣子。
真傻!女生輕輕地說了句。
是的,本來就有點傻傻的。
傻瓜!
在你麵前一直是個傻瓜。
油腔滑調!
不敢!從來都不敢!是真的。男生急急地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