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淚告別阿爸阿媽。
孩兒出嫁到遠方……
秋季的黯月城,蕭條裏彌漫著淡淡的憂傷,堡後碧潭傳出的歌聲更給這座安靜的城池增添了一絲悲涼。
我從不知道還有人能把歌唱的這麼哀怨悲傷。
每一句都含著晶瑩的淚,一滴一滴叩在心上,聲音更是清新的不帶任何雜質,仿佛傳說中的天籟。
我看到一位綠衣少女坐在潭邊。
少女的手裏握著一把檀木梳,邊唱歌邊梳著齊腰長發,頭頂有火紅的楓葉墜落,如群蝶飛揚輕飄飄舞過。
我聽到心在胸腔怦然而動的聲音。
見過城主。
免禮,剛才的歌是你唱的嗎?
是的。
很憂傷,也很好聽。
這是我們家鄉的音樂,女兒出嫁時告別爹娘唱的。
你叫什麼名字?
殘顏。
殘顏?是因為你頰上那彎藍色的月芽嗎?
是。
其實,月牙很漂亮。
真的嗎?謝謝城主!
我愛上了殘顏,一名地位低下的宮女。
原來愛情是這麼的美好,如同罌粟,一旦上癮便再難戒掉,眼裏心裏全是她的影子,我迷戀她的歌聲,迷戀她頰上藍色的月芽兒。
鳶,你會給她帶來災難!
楚殤的臉隱在時明時滅的燭光中,越發詭異難測。
為什麼?我是城主。
楚殤歎息。
就因為你是城主。
我沒有理會楚殤的危言聳聽。
城主是至高無上權利的代表者,還能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我的幸福非常短暫。
殘顏了無聲息躺在那天唱歌的磨盤石上,衣衫散落一地,白晳的肌膚滿是星星點點的血印,頰邊的兩個十字劍痕深可見骨。
我的心死了,空了。
鳶,是你害了她!
楚殤的聲音冷靜的如同深秋的涼水。
我忽然明白。
原來天底下真的還有城主保護不了的人,我的自以為是最終要了她的命!
你知道是誰幹的,對嗎?
我的淚源源不斷衝洗著殘顏臉上的血痕。
其實,你也知道的!
楚殤悲天憫人歎息,然後轉身就走。
我曾經研究過一種毒藥。
我的毒藥最適合女子服用。
無論多醜的女人服下都會變的豔若桃花,那是她們留給世界最後也是最美的笑顏,盡管內心正經受著絞腸割肺的痛,但麵容始終保持著迷人的光彩,就連嘴角淌下的那絲細細的血痕都會成為一種誘惑,直到痛上一天一夜才會死去……
我給它取了個美麗的名字,相思!
殘顏死了。
秦鳶也死了。
活著的秦鳶隻是一隻帶毒的鳶!
鬱汐,你為什麼要害死殘顏?
黯月城隻能有一個城主夫人,那賤人妄想烏鴉變鳳凰,我隻是代你處置一下而已。
聽說過相思嗎?
你的毒藥?
我從未給人服過,你很幸運,將會成為第一個。
秦鳶,你敢!
為什麼不敢?我能夠允許你殘害我的人,可我不允許你剜掉我的心!
秦鳶,我是未來的城主夫人,你不能殺我!
再也沒有城主夫人了!
我笑的滄桑而悲涼。
鬱汐歇斯底裏尖叫,張牙舞爪發著淫威。
動手!
我的聲音殘酷的不帶一絲溫度。
鬱汐麵露笑容緩緩倒下,嘴角淌出細細的血絲,果然美的傾國傾城。
我的眼淚跟著滑下。
心如空城……
紫色的風景
夜深了,月光如水般地透過玻璃窗傾瀉在床上。
身邊,美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讓夜更平添了些靜謐和深邃!力靜靜地靠在床頭,從他鼻孔裏不斷噴湧出的淺藍色的煙霧讓他剛毅的臉變得撲朔迷離。月光的靜美和夜的溫潤讓他的心平靜如水,全然沒有了一個小時前兩個人近乎歇斯底裏的纏綿時身體裏所噴湧著衝動。
美像小貓一樣蜷縮在自己身旁,黑發淩亂地遮蓋在她光潔的臉上,看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中透出的熟睡中的甜美讓力的心頭湧起一股柔情。
一陣風從窗口湧入,卷起那款紫色的帶著流蘇的窗簾,被吵醒了的紫風鈴發出叮鈴鈴的聲響。借著朦朧的月色,這幕紫色的風景又一次勾起力心底的那份苦澀,荷,你還好嗎?
直到現在,力仍然不願意回首那段往事。但越是不願回憶,往事越是無遮無攔地頻頻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如果說原來是因為美的話,現在卻是因為荷,因為這個想起來就讓他心痛的女人。
1
力不知道美是什麼時候和自己曾經的死黨偉糾纏在一起的。當他發現這些的時候,偉正半躺在他家的那支寬大的床上。
力到現在都回憶不起他是怎樣渡過那段時間的。妻子的背叛、朋友的背叛、這裏麵的任意一種背叛都足以讓血氣方剛的力痛不欲生。即便和妻子離婚、和偉割袍斷義都不足以讓力血洗這個恥辱!但無論如何,事情總得有了結。單位上有一個為期三個月的學術研討會,力毅然決然地去了。力決定選擇離開來暫時冷卻三個人所麵臨的尷尬和困窘。
力所去的那個城市與力生活的城市完全是兩個世界。力從出生到長大到工作都沒有離開過那個四季如春的江南。雖然他從各種信息上領略過北國別樣的風光,但當他真正麵對這塊土地時,心裏還是被莫名其妙的震撼了!
那是一座不亞於江南都市的現代化的城市,高樓林立、車流如潮,但粗狂豪放的北國氣質還是在這座城市的眉宇間不由自主的泄露出來。嗅著這裏清涼舒爽的氣息,這些日子心裏憔悴的力第一次感覺到心的寧靜!
2
這次研討會設在主辦單位隔壁的酒店。雖然力從對方傳真過來的資料裏熟記了酒店地址,但為了保險起見,從火車站出來,他還是第一時間給對方掛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甜美的女人。當她知道力是參加會議的,立刻答應派單位車過來接他。受到如此禮遇的力,心情更是空前的明媚起來。從家裏出來時的懊惱和苦悶被這裏的熱情稀釋的淡然了不少。
為大家作息方便,酒店把學員分別安排在酒店的東西樓。說是東西樓,其實隻是房子的位置不同而已,每次出去聽課或者用餐,大家都會在同一個樓道裏進出,隨著互相的熟識,大家也會相互串串門。也許因為力對紫色情有獨鍾的原因,那個戴著紫色眼睛、一襲紫色連衣裙的荷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家:那款質地柔軟的淺紫色的窗簾、上麵俏皮地懸掛著的紫色流蘇娃娃、床頭那個紫色的風鈴……想到家的滴滴點點,力感覺恍如隔世。他這才知道自己在下意識地忘卻過去,隻是沒有成功。
3
荷來自一個西部城市。文靜、秀氣的臉上常常透出隱隱的憂鬱,一身紫色的連衣裙更是把她的憂鬱修飾的棱骨分明。後來,力一直想知道自己對荷的感情,是緣於荷的那份恬靜素雅還是源於自己對紫色的偏好,但一直沒有想清楚,也許兼而有之吧。
荷和力開始頻繁的交往,是緣於荷那次突如其來的犯病。
那天下午,力如常地趕赴會議室。因為當天市裏有一場明星演唱會,所以可以分身的人大都去那兒目睹明星風采去了。心情欠佳的力顯然沒有這樣的雅興,他決定仍然去聽課。
樓道裏,除了那個無所事事的服務員坐在台前打盹外,就剩下力停留在電梯口,偌大的空間現出令人窒息的空寂。看著電梯正閃爍著數字往自己這層移動,力平心靜氣地等候著。
突然,他看見荷臉色煞白地從西樓那邊踉踉蹌蹌地走過來。顧不得已經到跟前的電梯,力急忙向荷迎了過去。
原來荷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拉肚子,她沒在意。照樣聽課。中午同伴邀她出去聽歌,她感覺自己有點發軟,就謝絕了,想休息一下就好。沒想到,可惡的肚子盡然和她作對,從開始的拉肚子發展到現在劇烈的腹痛。著急了,她才想到要去醫院。
聽了荷的敘述,力忙不迭地扶著荷走出酒店,然後打的把荷送進了最近的醫院。掛號、開單、繳費……經過一陣馬不停蹄的忙碌,結果終於出來了——急性腸胃炎。醫生說,可能與荷對這兒的水土不服有關。要不是送的及時,荷很有可能脫水。虛弱地躺在床上的荷看著力為自己跑的滿頭大汗,蒼白的臉上露出異樣的紅暈。
荷的病情需要住院治療。於是力便整日地陪她、照顧她。於是,力了解了荷憂鬱背後的所有故事——被丈夫拋棄後獨自養育著一個三歲大的女兒。
力的心被荷這個貌似柔弱實則如此堅強的女人打動了。想想自己一個男子漢,在妻子背叛後所表現出的沮喪和脆弱,力感覺到陰冷了很久的心頭仿佛有光線照射進來。
4
荷在力的照顧和醫生的用心治療下,很快康複出院。兩人又開始了正常的學習生活。但力的心裏卻多了些隱秘的矛盾。男子漢的尊嚴讓他一直羞於向荷坦白自己的遭遇,更無法向荷表白最近滋生出的那份淡淡的情懷。
涼風習習的午後,力邀荷出去散步。他想盡可能的醞釀一個適合自己傾訴的場景,來向荷表達自己這段時間所有的苦悶和壓抑。
幽靜的林蔭樹下,空氣中透著淡淡的濕潤混合著槐花香平添了些許初秋的韻味。荷穿的還是那件紫色的連衣裙,隻是在外麵多加了一件乳白色短袖,柔順的黑發劃過耳際軟軟地搭在肩上。平素的憂鬱此時早已蕩然無存,她一直揚著臉,微迷著眼,激動地數說著自己對此時所有所有的景物的迷戀,她說她已好久沒有這樣輕鬆過。對著荷難得的興奮,力隻好一次次艱難地將將要出口的心情又原封不動地裝進去。
但荷還是從力的神情裏捕捉到了些什麼。她對力說,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平淡、或離奇,我想聽聽關於你的故事。對著荷白皙的臉上透出的那股真誠,力終於說出自己那一段時間所遭遇的屈辱和痛苦,當然也表達出自己對荷這段時間產生的情愫。他想從荷那兒聽到安慰的話,然後回應自己鼓足勇氣才吐露出來的心聲,然而,力失望了。
因為荷接下來的表現,完全出乎力的意料。荷說:“美愛你嗎?”
“不知道。”力說的不假,從那件事後他甚至沒有和美對過話。他那知道她的心事?
“你愛她嗎?”荷又問。
“不知道。”力告訴荷,從自己出門後到現在,美先後打過好幾次電話,都被他拒聽了,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每次掛掉電話時心裏那些莫名的失落和心痛。
“我懂了,你還愛她。“荷聽著力囁嚅著說這些的時候,突然幽幽地說出這句話。
力詫異地盯著荷的臉,他被身邊的這個女子完全震驚了,她是如何破解連自己也解讀不出來的心思?
“力,沒有坎坷曲折的婚姻就像沒有波浪線的心電圖,不是衰竭就是停頓。我經曆過婚姻破裂的創傷,那簡直是從天堂到地獄的慘烈。我隻所以走這步路,是因為沒有退路。沒有愛情的婚姻我情願放棄。但你不一樣,對於犯了一次錯的美,離婚對她的懲罰也太重了,而且還要搭上自己尚存的愛,這不是一個聰明人的選擇。聽過這首歌嗎?《不要在寂寞的時候說愛我》!我不希望我們成了這首歌的原型”。荷說完這些時,目光漸漸地從力的臉上遊離開來,眼神裏的落寞隨著夜幕一起遮蓋了荷的所有表情。
5
以後的日子裏,荷在力麵前所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灑脫,那是和她性情截然不同的另一種風格。但力仍從她的眼神裏看到她隱忍著的苦痛。可是,此時的力已經從和荷的那次長談中更清晰地梳理了自己的心思,骨子裏對美的愛使他無法真正做到決絕。既然如此,他便談不上給荷任何感情上的寄托。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給與荷生活上的關照,如此而已。
美來看力了。力不知道這個和他共同生活了三年一直像個小孩一樣需要他照顧的女人,是怎樣千山萬水地找到這裏來的。在看到美的那一霎那,力分明感覺到自己心底有冰雪消融的聲響。
離研討會結束還有三天的時間。每日麵對著荷從自己麵前來來去去時故作輕鬆的樣子,力心裏五味雜陳。此時的荷在他的眼裏是如此的聖潔,他已經容不得自己有哪怕過去擁抱她一下的舉動,因為他覺得,那也是對她的褻瀆。因為,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她注定隻能是他人生中又一道紫色的風景!
一地花香
(一)
聽說藝術學院處郊區,雪兒老大不高興。
“這麼偏僻的學校,坐車都不方便。”
可她還是無可奈何地報了名,畢竟有些東西容不得你去挑選。
進入藝校的第二學期,雪兒就強烈地喜歡上了它,這一切源於校外的一大片金黃。
三、四月間,校外綻開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風兒溫柔地拂著那些小小的花枝,陽光燦爛地照耀著那些花兒的心房。她喜歡這片金黃,喜歡在教室的窗口眺望這片菜地,喜歡在和煦的春日聞一地的花香。
她多想近距離接觸這片金黃呀!
第二年的春天,色彩老師安排了寫生課,吩咐同學們自由結伴到校外畫風景,雪兒心裏樂開了花。
恩,真好!我首先要畫這片油菜花。
背了畫夾,提了顏料、畫筆等工具,雪兒和好友許靜來到了這片菜花地。
金色的陽光照射在這片土地上,像小溪在流淌,像一支流動的輕音樂。
“啊!太美了。”雪和靜雀躍著。她們拿出相機,卡擦、卡擦……接連拍下一幅幅明亮的畫麵。雪兒在金黃的花叢中笑得一臉燦爛,銀鈴般的笑聲在飛,在飄散。
“是誰在這兒笑?把花都笑落了一地。”
當兩人忘乎所以的時候,一個磁性的嗓音從花叢中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男生鑽出了菜地。他懷裏抱著一把吉他,滿臉笑意,身上沾滿黃色的花粉。雪兒嘴巴張成了O型,半天才緩過神來。原來這裏麵一直藏著個人呀,而且還是個帥哥。
雪兒立刻羞澀起來,連忙支起畫夾開始畫畫。
“哦,你們是美術班的呀!我是音樂班的肖邦,幹脆我給你們當模特吧。”
“肖邦?你叫肖邦?”雪兒忍不住又笑起來。
“是呀,外號肖邦,真名肖建。”
(二)
肖建側身坐在菜花地的邊緣,臉色一下子變得深沉,憂傷的眼睛凝視著遠方。他撥動著琴弦,邊彈邊唱,彈了一曲又一曲,唱了一支又一支。雪兒注意到,當他唱到一首歌的時候特別動情,露出滿臉的憂傷,眼睛裏閃動著點點淚光。
菜花兒黃,菜花兒香,
朵朵金黃滿山崗。
父親呀累,父親呀忙,
父親盼著糧滿倉。
菜花兒黃,菜花兒香,
點點落花一地香。
父親呀累,父親呀忙,
父親盼著兒成長。
……
雪兒被他的歌聲感動著,手中的畫筆塗抹著。
“終於畫好了。”雪兒站起身,立在三米開外仔細端詳著自己的作品。畫麵上是一片金黃的菜花地,花叢中坐著一個彈琴的男孩,地下落花片片……
後來,雪兒知道了肖建的身世。肖建來自一個貧窮的農村家庭,父親患有疾病多年,為了供肖建讀書,他父親舍不得為自己花一分錢,一直拖著病體在田間勞作。去年春天,在油菜花綻放的季節,他父親因病倒在路邊,倒在一片金黃的菜地旁。等肖建從學校趕回去的時候,他父親已停止了呼吸。他隻聽見母親哭著對他說:“你爸爸在臨死前一直呼喚著你的名字,叫你一定要好好讀書……”
肖建學習非常吃苦,經常天沒亮就起來彈鋼琴、練聲,很快成為校文藝隊的骨幹,連老師都敬他幾分。他彈鋼琴、吉他都是全校頂呱呱的,因此得了個肖邦的外號。那首歌,那首憂傷的歌曲是他自己作詞作曲彈唱的,名叫《一地花香》,是為了紀念他的父親。
(三)
在畢業彙演中,肖建的吉他彈唱《一地花香》獲得一等獎。在市首屆油菜花旅遊節征歌比賽中,他的《一地花香》一舉奪魁。
畢業彙展上,雪兒的那幅畫獲得一等獎,畫的名字也叫《一地花香》。
後來,聽說雪兒和肖建結了婚,肖建成了全國知名的歌手,個人音樂會是一場接一場,天天被掌聲和鮮花包圍著。雪兒也舉辦了自己的畫展。
再後來,聽說他們有了個漂亮的女兒,每年菜花開放的季節,肖建總會擠出時間,帶著雪兒和女兒回故鄉,在父親的墳頭,為父親彈唱那首《一地花香》。那片墳地上,盛開著燦爛的油菜花,彌漫著一地菜花香。
如果有來生
那年七月初七,聽著《七月初七》,他說:“我想你了,你過來好嗎?”,因為這個想,你義無反顧地飛了過去。
首都的機場,人群熙攘,卻難以見到他的身影,打電話過去,一直都是忙音,對自己說,他一定是有事情,還是自己安頓好了,再去約他吧。於是,你找了一家賓館,把自己整個人重重地放下。
從上午的期待到晚上的翹首以待,他並不曾出現,聯係完全中斷,他好像是從地層的表麵蒸發一樣。
心冷到極致,原來你並不是誰的誰,山盟海誓不過是曇花一現,網絡裏的愛得再執著也敵不過現實真相洞明那一刻的蒼白。於是,淩晨二點,陌生的城市,曖昧的酒吧一角還能看到你獨自買醉。
一個男人一直都在一邊注視著你,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注視又能如何?你對他笑笑,芝華士的作用已經產生了,當你向他舉起手中的杯子走到他麵前,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個男人就是磊,你醒來的時候,他就在你的枕邊。
他說,那一抹笑意裏完全是絕望,並且他沒有想到這是你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