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一路錯過(2 / 3)

紫杉原本沉重的心情,被妹妹這麼一鬧反倒笑了。

我倒要看看有沒有嚇不死的,或許正好被我撿來了。

那就試試吧,別太認真,我是說別抱太多的希望,順其自然。送你一句:聚散總是緣。

那你說這個人會給我來電話嗎?

不會!你想想,換著是你,你會怎麼樣?

紫杉知道,妹妹的話有道理,也知道自己就這個脾氣: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啊,換位想想,自己能有那麼大的海量嗎?這裏麵的東西太多。自己不是男人,當然無法去具體的分析。

紫杉身為女人,她清楚自己,她真的不能和有婚姻存在的男人走到一起,她絕對不會去傷害自己的同性,她覺得那麼做是罪過,盡管她不迷信,也不相信輪回,她認為這不僅是一種自愛,所以她用行動為這個人性的亂世守護著女性的一份尊嚴。

在中國的經濟時代,自己做什麼都失敗,如同自己的婚姻一樣,唯一現實的是兩個孩子。提到孩子,紫杉就感到心疼。

一般的時候,她不會去想,因為隨便想想都有理由讓她哭死,每次照鏡子看到皺褶的眼就會想起媽媽。媽媽的心有多疼?自從她自己開始為孩子們的衣食病痛揪心的時候就深深的體會到了。

一般的時候她不願意想,也不能想,那太複雜太傷神。她知道極不負責任的男人似乎不多,可自己遇上了,而且還是兩次,而這兩次留下兩個孩子。紫杉的淚時常就在這種無助和自傷中滑落,感覺自己成了現代怨女。那時的紫杉舉步維艱,更本就沒有錢尋找卸責之人。在那些愁腸百結的日子裏,她無從伸冤、無從解恨。幾近瘋狂的她差點氣絕,是白發老父母用愛喚回了她輕身的念頭,用愛漸漸平息了她心中的狂怒和怨恨。有時她想,或許是自己的窮做了幫凶,讓那逃避責任的人恣意逍遙。

一般的時候她不敢想,想多了會頭疼,一身的傲骨引出來的是兩行抹不幹的清淚,一切愛好都獻給了無情的歲月。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紫杉的手機沒有響,妹妹的勸告有用。

紫杉找到近期的報紙,這次找了個年齡稍長。有了前車之鑒,加上自己是誠心的,臉紅心跳沒有必要。

喂!

喂,您找到了想找的伴嗎?

還沒有吧。這聲音有點滄桑。

我有兩個孩子,但我有工作居留,我是真心想找一個家。您是做老外工的,休息時間多,您能過來見見麵嗎?紫杉反守為攻。是這樣的,我說實話,我自己有房子,條件挺好的。我從不虧待人,如果你願意就過來,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合得來就一起過,合不來,你走,我沒意見。至於孩子,那就要看我們的緣分了。

這些話句句在理,紫杉無言以對。她默默的放下電話,心裏覺著有點淒惶。這種交淺言深、素未平生的兩個人,一個電話或是一次偶遇成就的一段緣是福緣嗎?

紫杉忽然覺得自己待自己太殘酷了:你不就是這千千萬萬個平凡人中的一個嗎?你脫離母體初見陽光時不也是哇哇大哭嗎?為什麼要讓生活中的一段痛苦當成一世的陰影無限擴張?

媽,我要吃飯,肚子餓了。孩子們推門而入,紫杉一愣,忽而笑了。

是緣,相聚就是緣,何必強求那已經錯位了的緣?

媽,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們一起去做飯吃,先還你們的債緣,走吧。

我是你的詩眼

水麵上褶皺的波紋,像極了微笑,我一直迷戀。

在我的定義裏,像我這樣迷戀靜物的人定然都是被遺失在角落的人,不懂得角逐,不懂得追求,也不懂焦慮。

如果我是焦點,我也不會盯著波瀾不驚的水麵,一看就是半天,不會因漂浮的柳絮而幻想蘭舟,幻想詩經,幻想風帆、海盜、詛咒、金幣、魔法。

我有兄弟姐妹,很多,至於有多少,我已記不清了,唯一清晰的,是私塾先生的一個比喻:你的子女,就像是一首五言絕句,葉青兒是詩眼,其他的都不賴,至於葉苗兒麼!就是個逗號。

一陣哄笑。

我的名字第一次和我的哥哥葉青放在一起,我覺得很榮耀,他是詩眼,而我,是逗號,我一直銘記這個比喻。

很久以後,我開始意識到,五言絕句,根本不需要逗號,逗號,是被省略的部分,而我,也是被省略的部分。

至於我什麼時候開始被省略,我已無從回憶,一個人趴窗台,一個人撐傘獨步,一個人看褶皺的水紋,我的童年,就是跌成了白紙的股票,被判無效。

咱生的娃,一個走出去讓人嫉妒,另一個走出去卻讓人鄙視,這樣的獨白比詩眼和逗號容易多了,我看著他們微笑,一直微笑,微笑著,甘願做奴仆,微笑著等待泅渡。

到今天,我都不明白,為何,明明我的喉嚨裏堵了塊石頭,明明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我還可以微笑,幸福地微笑,並把那微笑延續,無限地延續,或許,那隻是弱者的生存法則。

他們生龍活虎,惺惺相惜,在扮演一幕劇,我是牆角的觀眾,唯一的觀眾,保持沉默。

策劃離開,是一瞬間的念頭。

那年,春水尤其迷人,河畔的桃花開得尤其茂盛,我睡在槐樹的枝丫裏,看著遠方停泊的船,幻想著,飄落的桃花為我織就一襲長裙,就是我的嫁衣,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我,是夢裏的伊人,我將離開,遙遠的地方,或許有一方岸渚,適合我停泊。

殘陽棲息。

夜幕垂簾……

我安靜地躺在槐樹枝丫上,水上的漣漪依稀可見,那麼美,抬頭微笑地看著天上的星星,幸福地閉上眼。

我愛水,我將在水裏找到我的歸宿,我的新生。

上帝把我心底的溫熱消耗殆盡,意念,生存,需要意念,當失去它時,即迫近彌留,我可以帶著麵具繼續猥瑣地活,當我問我自己這樣的潛伏是為了什麼,為了守候來年的桃花?為了看完這幕劇?發現是空白,我不能為空白而堅持,所以選擇了離開。

我是個輕佻的果實,我將輕佻地凋零……

十二歲,我的墓碑上沒有這樣刻,那夜,我莫名失蹤了。

我這生就幸運了那麼一次,翻倒在一個漁人的船頭,隻折了一根食指。

五年後,這個搭救我的漁人撐著蒿說水兒你真漂亮,像林子裏的桃花一樣芬芳。

水兒,是我給自己的名字,重生的代號。

我坐在船頭,凝視著綻放的漣漪,心似花兒怒放。

“水兒,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嗎?你真的不記得你家在哪裏了嗎?”田佚總不厭其煩地這樣問我,我總是衝著他笑,傻嗬嗬地笑,一點不含悲哀,我是真的很開心,他隻能看著我搖頭笑。

走在街頭,我數著魚販子付給田佚的銀元,他隻是看著我笑,一個踉蹌,銀元撒了一地,我吃了一嘴的泥巴,他不緊不慢地給我擦淨臉,撣了撣土,撿起銀元,背起我就跑,我是在他的背上長大的,田佚的脊背,是我最溫暖的家。

“水兒,挑個發簪吧!”田佚今天格外興奮,這是因為我們今天捕的魚格外多,並且破天荒地捕到了兩隻大龜。

“這也太奢侈了吧!”我愛不釋手地攥著銀色的蝴蝶發簪,鬼迷心竅地盯著田佚的臉,田佚的臉,黝黑的,瘦瘦的,輪廓分明,真好看。

田佚幫我插上了發簪,牽起我的手,每次路過張本草藥鋪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偷笑,田佚總是一臉尷尬,不由得腳步加快,一躍而過。

那是三年前冬天的一個夜晚,田佚愣是抱著我瘋跑了一個多鍾頭,跪倒在張本草藥鋪的門口,粗魯地揪住八十多歲的老郎中,“郎中,我妹流血了,我求求你,救救我妹,救救我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要什麼都成!”

郎中聽了我的病症,硬是憋著笑,一本正經地跟田佚說:“小子,慌什麼,是女人都這樣!”

“真的,你怎麼知道的?”田佚的口不擇言,弄得老郎中啞口無言。老郎中媳婦兒出來打了個圓場,說你家妹子長大啦!老太太給我交待了很多,從此以後,田佚愣是把他們當救命恩人,每次都往藥鋪門口放上兩條魚,卻從來不肯吱聲兒。

也正是從那天開始,我確定我是他的唯一,我不再是逗號,我起碼已經是田佚的詩眼了,沉澱在蜜罐裏的我,不再迷戀褶皺的水紋,不再迷戀幻想,不再迷戀一個人的孤單,我有了田佚,我不再是一個人。

田佚號的這隻船是我們的家,我習慣了躺在田佚的懷裏,細數漫天的星鬥,習慣了給田佚講美麗的傳說,習慣了他的鼾聲,他的沉默,習慣了假寐,偷偷看他拙劣地把我抱進船艙。

幸福襲卷著我,我覺得自己就是故事裏的那個孩子,被放在樹臘塗覆的草筐裏的孩子,順水飄來他的床榻之岸,並且要比故事裏完美得多,我是田佚的唯一。

蜷縮在田佚懷裏,蜷縮,是我睡著時下意識的姿勢,是無法彌補的傷痕,但我早已釋然,我把曾經的苦難,曾經的折磨看作是來到田佚身邊的長途跋涉,我總是半夢囈地問他:“田佚,我漂亮嗎?”

田佚總是不厭其煩地抓住我殘了食指的手,說水兒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我說田佚你會娶我嗎?

田佚說你的王子在遠方等你,我隻是渡你的船夫。

桃花又開了,這個春天,陽光明媚。

田佚曬完網,帶我去桃花林,漫步。

今天,田佚一直沉默,穿過了半個桃花林,依然沉默。

我坐在青石凳上,仰望著雲卷雲舒的天,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趴在石桌上看田佚的臉。

鳥雀在桃枝上斂羽,我拔了根狗尾草撓田佚的癢癢,怎麼弄他都不笑,我捏住他鼻子,他卻皺起了眉頭。

“田佚,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我撅著嘴挑逗他。

“水兒!”欲言又止,他握起我的手,愛憐地看著我,撫摸著我的半截食指,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知道這叫做心悸,我即將成為在水一方的伊人,我的嫁衣,將和這滿林的桃花一樣的顏色,一樣的芬芳絢麗。

“水兒,哥是個粗人,哥怕又把事兒搞砸了,就托了個媒婆兒,給你打聽打聽,找個好歸宿。”他的聲音像遞減的拋物線,卻讓我震耳欲聾。

“田佚,你到底讓媒婆兒敲詐了多少?”

“八……八個銀元!”被我的陣勢嚇到了,他有點哆嗦。

我睜大眼睛,吼道:“八個,八個銀元!”我歇斯底裏地歎了口氣,失神地惋惜道:“兩隻大龜沒了!”

他沒有笑,沒有露出他潔白而整齊的牙齒,我從他的眉間看到了我曾執著的淡漠憂傷,他是我的詩眼,我不會放任他不快樂,我不允許。

桃花飄落在我額頭,旋轉、落地……

我握住他的手,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輕地說:“田佚,你都把兩隻大龜弄沒了,你還想把我也弄丟嗎?”

風旋葉落,遠方的漁人撐蒿漫溯,我是第一次,看到田佚落淚,兩行清淚,無聲滑落。

我笑了,我得意地笑了,因為我勝利了。

穿上繡著桃花的嫁衣,我流淚了,我開始感恩那個遙遠的童年,否則我怎能砸落到田佚的船頭?我怎能找到我的歸宿?

對麵的桃花林裏,農人采著桃樹杆上的樹膠,我站在田佚停泊的岸渚,從黎明守候到黃昏,望眼欲穿,卻始終看不到帆影。

老郎中交給我一個包袱,我一拎就知道,這是我和田佚這幾年來所有的積蓄,一枚一枚,一個一個煤油燈下的夜晚,我們數著我們的收獲,他全部留給了我。

我又開始看水麵褶皺的波紋,像極了田佚的微笑,我站在這一方岸渚,等你。

穿著嫁衣,等你。

有事沒事打個電話

“電話號碼給了你,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沒有工作,我打電話給你幹嘛?”我看著她,三年不見,她好似越來越漂亮。

“沒有工作就不能打電話給我嗎?”她盯著我,臉上看不出表情。

是啊,約一個女孩子還需要說明理由嗎?或是說,要打電話給一個女孩子,什麼樣的理由能說不是理由呢?

看著她身邊那帥氣的男生,真的有些後悔。如果打個電話給她,現在坐在她旁邊的可能就是我呢。一個美女就這樣從身邊溜走了,真的可惜!

看著那男生帥氣的臉型,倒又覺得有些自卑。可能比自己帥些吧,可自己的優點可不在外表哦。一向自負才華出眾的我,怎麼會認為我會輸給他呢。隻是他們看起來倒是真的有幾分夫妻相,那嘴角,那笑容,這才是讓我感到自卑的。

三年前,那時候還在上大學,周末做兼職,參加了可口可樂的一個促銷活動。很多商家大搞促銷,我們的促銷展台在商場正中,挨著我們左邊的是彙源。右邊的就不記得了,因為這個故事與右邊的沒關係。

我在可口可樂,她呢當然是在彙源了。

我剛來的第一天就發現鄰居有一個漂亮妹妹,睫毛長長的、彎彎的,笑起來甜甜的。其實呢這種促銷活動一般都是用俊男靚女,隻是可口可樂不知道怎麼了,我不是俊男不重要,那個搭檔也不是靚女。這可苦了我,看看美女還得伸長脖子去隔壁。

那時候正值酷兒剛剛上市,促銷展台都是酷兒商品,而且還有一個大大的酷兒形象的人偶。充氣的那種,而且會走動,當然裏麵得要有個人,而我就是那個人了。於是就穿著酷兒的衣服,晃著大大的腦袋在展台旁走來走去,儼然就成了現場的一個焦點。來來往往的人都會停下來看看,孩子更是拉著我那胖胖的大手不放,還有好多人會拉著我合影,長這麼大終於體會到明星的感覺。

穿著那身衣服就可以大膽的走到那個女孩麵前,伸出手去,她也很歡喜的伸出手來,我趁機抓住她的手。握得緊了她打我一下,笑笑轉頭去做她的事了。我呢,拖著龐大的身軀走回我們的展台那邊,再走回來,從小窗口看她。

不過那個東西很悶的,十幾分鍾就得脫下來休息,不然人偶會成死偶的。脫下那身衣服下來,我就成了凡人,沒人看我,也沒人拉我拍照了。我就在邊上幫忙賣一會飲料,或是四處轉轉。

。偶爾也會不經意似的走到她身邊,和她說句話。

“拿一瓶喝成嗎?”

“拿錢就給你喝哦。”

“切,拿錢還用和你說,彙源的破東西還挺貴。”

“你們那破酷兒也不便宜呀。”

“有贈品嗎?”

“有啊!”

“有沒有數?沒數拿兩瓶來喝。”

“你跟我們主管說。”

“咱換著喝嘛!”

“嗬嗬,不敢!”

她隻知道我是給可口可樂做事的,卻不知道那人偶裏的人就是我,因為我換衣服都在庫房的房間裏,出來就是那個可愛的大頭酷兒了。

6月末的天氣很熱,一上午我隻穿了兩次,其餘時間都是沒事在展台前晃。

“你們家那酷兒呢?”她走過來問我。

“歇著呢。”

“哪歇著去了?還出來嗎?”

“出來。”

“哈哈,早出來了,你麵前站著的就是。”我們家那個女孩子搭話了。

“是你呀?”

“……”我聳聳肩。

“那個好好玩呢,你家這個活動做多久?”

“不知道呢。”

“那下次還有的話還會找你嗎?”

“差不多,我在這做了半年多了。”

“那下次再有你叫我好嗎?”

“好啊。”

我隨口答應著。其實這個一般女孩子是做不了的,那個東西很耗體力的,特別是那大大的腦袋,還真費力氣呢。隻是人家說了,咱怎麼能說不呢,對於美女的要求我是從來不拒絕的,何況還不知道有沒有下次。

於是我站在可口可樂的左邊,她站在彙源的右邊,我們就這樣站著聊了一個多月。當然隻是每個周的周末兩天,也隻是我不裝酷兒的時候。

我穿著酷兒出來的時候就會站在她邊上,故意晃動那大大的腦袋去砸她的頭,她笑著躲開去,躲到展台邊上我夠不到的地方。然後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過來,用手擋住我麵前那小小的窗戶。那是我唯一能夠看到外麵的地方,不是酷兒的眼睛,卻是我的眼睛,一擋上我就看不見她,看不到她在什麼地方了。我隻能晃動酷兒的大手四處拍打她,卻總是被她躲開,因為她看得見我,我卻看不見她。聽著她在外麵笑的很開心,我也樂得逗她玩。

於是每次我穿衣服出來不去招惹她,她也會來逗我,捂我的眼睛一會,等她笑的心滿意足了才放手。

一天我換衣服的時候,在庫房地下撿到幾枚大頭針,哈哈我計上心頭。我出來的時候她照舊又來擋我的小窗戶,那小窗戶是一層透明的塑料,我偷偷用大頭針刺穿那層塑料,自然就刺到她手上。這下她再也不敢拿手來擋我了,一看到我出來就早早的躲到展台角裏,任憑我怎麼招手,她隻是在那看我笑,就是不出來了。不過等我脫下衣服出來的時候,還是被她用拳頭找回了那一下。

一個周六的下午,我剛換上衣服出來,她又跑到我身邊來,擋住了我的小窗戶。不過這次不是直接用手,而是墊了一張紙。我正暗笑,一張紙能擋得住大頭針嗎?我又拿出大頭針準備再刺她一下,卻發現紙上有字,是一個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我沒有刺下去,拿出手機記下了名字和電話,然後用手指輕輕的在她手心上彈了一下。她轉身走回去,我沒有追過去用頭砸她。

周日,我在課外報的日語要考試,為了這個活動我已經耽誤了好幾節課了,課缺了可以找同學補,考試缺了沒得補啊。於是我去考試,可口可樂的活動就找了個同學替我去做。

一周後我又來到可口可樂的展台,可是展台左邊卻空了,彙源的活動在上周結束了。也就是我去參加日語考試的那天,是彙源那個活動的最後一天。

她當然不在那裏了,我依舊穿著酷兒的衣服在那片地方晃來晃去,依舊有很多人停下來看我,有很多人拉我拍照,但我卻不再有明星的感覺。因為我沒有再晃動酷兒的大腦袋砸過誰;也再沒有誰會來用手擋我的小窗戶;沒有人會在我拍不到她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也沒有誰會在我用大頭針刺了她的手後,躲在那個展台角落看著我搖頭,卻還是笑得那麼甜;我隻記得那個周末過得很慢、很慢。

做完了酷兒的活動再就沒參加過可口可樂的其他活動了,也沒再穿過人偶的衣服,更沒參加過彙源的。其他的兼職做了不少,卻沒再見過她,更沒再和她做過鄰居了。

我們專業的課程比較多,平時很少有沒課的時候,周末又都忙著四處做兼職,所以一直很忙。很快忙到了畢業,又開始忙著找工作,那個電話一直沒有打過。要不是今天在這裏恰巧遇見,或許真的就忘了。

“你怎麼突然不做了,也不打招呼?”

“我沒有不做,是去參加日語考試,所以叫我同學替我一天。”

“哦,那個人是你同學。我還以為你不做,可口可樂從中介又找來的呢。”

“當然不是!”

“那誰知道啊,你沒留電話給我,又沒有告訴我。”

“沒有嗎?”

“當然沒有!我給你電話的第二天你就不見了。”

“嗬嗬。”我傻傻的笑了笑。

“你又回去做了嗎?”

“回去了!”

“做了多久?”

“一周,就一周。我們那個活動比你們多做一周而已,可是那最後一周卻很慢。”

“我那最後一天也很慢!”

“嗬嗬!”我看看她身邊的帥哥,再次傻笑。

“看什麼看,他是我弟弟,沒發現我們長得很像嗎?”她似乎從我看那個帥哥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