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僅憑一手術法,便可透過我派山門陣法,查探裏麵的情況。據老夫所知,當今世上能有這般能力的不出五人,莫非小兄弟也是其中之一?恕清風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前輩見諒。”糟糕!我卻忘了這檔子事兒,看著樊鴻忍俊不禁的表情,我隨手就給了他一記手錘。好在清風老道說完後,沒有繼續深究下去。我既有心隱瞞,大家心知肚明,他自然也就沒必要多說什麼。如此,我們一行人即在沉默中,朝武當山趕去。
……
當我們趕回武當的時候,此時淨樂觀中理應熟睡的弟子們,正頗為古怪地盤坐在一起,念誦不知名的咒語。此情此景著實讓我意外,難道鬼門的行動提前了?眺眼望去,除卻行為古怪的眾弟子外,派中並無異樣。看情形,他們應該還未發動偷襲才是。可為何……
“好深的算計!”清風老道憤憤說道,時已口誦真言,揚聲嗬斥“哼”!一時間,癡迷的眾弟子頓時醒悟過來,甚為不解地相互對視,似乎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與之相當的,連同樊鴻等人,亦是不明所以地望著清風,仿佛在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邪魔外道,竟妄想從內部破壞陣法,真當我們武當山此刻無人,是軟柿子好拿捏不成?今天若不給你們顏色瞧瞧,倒是弱了我清風的名頭。”話音剛落,即見清風老道從懷中取出一方印璽,舉向當空,竭以大力步罡踏鬥,爾時喝念道:“鄙派祖師在上,弟子清風為察明派中邪佞,不得已動用北辰真武大帝印。望請祖師英魂庇佑,助弟子一臂之力!”
頃刻間,蒼穹轟隆,層雲湧動,即便已是深夜,我卻仍感覺得到,來自四麵八方不可見的威懾。那一股股莫名的力量,宛如一張張交織的網,自上而下,無形中籠罩住整個淨樂觀。起初我並無察覺到異樣,一眾弟子也是一臉茫然。可僅不到數個呼吸的時間,此間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零星出現三五身影,其行止古怪異常,好似被什麼東西給壓製住,說不出的別扭。
見此情形,清風即刻命令餘下弟子,將此數人團團圍住,一手托住印璽,一手直指其中,冷喝道:“想不到,淨樂觀中果然藏匿有不少邪派妖人。若非掌教真人將此印璽交托於我,恐怕我還真沒辦法把你們給揪出來。”
望著人群中伏倒於地的數人,霎時間,我確是認出了其中一名,此前魂夢時分,曾被我以術法製住的某人——不經意間,我即是發現,與周圍弟子所不同的是,他們周身似有若無地冒著絲絲黑氣。顯然,這是為了隱藏自己真實身份,長年累月所修煉的術法特質,在清風老道特別的引導下,紛紛曝露出來。憑借這一現象,已然確定了他們是鬼門弟子無疑。
至於我,興許是未有修煉邪派功法,並時常凝練龜息吐納的緣故,清風的術法對我毫無影響。盡管令他有幾分意外,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處置這些人?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以致我甚為怪異的地方,未有被他細致發現——無形的力量,猶如涓涓細流在我身邊流淌,“物我同遊”好似夢幻般的奇妙體驗,我險些有種飛起來的錯覺。
“你們潛伏在淨樂觀中,到底有何企圖?若如實交代,興許我會考慮大發慈悲,饒你們一條性命。”清風老道威嚴的模樣,確是有幾分可怕,圍觀弟子紛紛閉嘴,不再竊竊私語,生怕惹惱了這尊大神。甚者,有意無意地向後退卻,不想參與審訊。
“哼!想我聖門行事,豈容你等宵小可探知一二?若想活命,我勸你趁早放我們離開。不然的話,等我門中大軍壓境,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東西,定會被人挫骨揚灰,死無全……”
豈料話音未落,隻見清風老道隨手一掌,不見分毫變化,那人的身軀即化作粉塵泯滅於風中。眼見於此,不僅是我與眾弟子,就連他的徒弟樊鴻亦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其手段之狠厲,遠勝鬼門萬千之輩。指掌翻覆間,活脫脫的一個人便化作了齏粉。任誰也難以平複胸中驚駭,猶如見著煞星,大氣不敢喘,額頭、背夾的冷汗已然浸漬衣袍。
“嗯…拂風掌?據傳十年前本該接任掌門之位的武當弟子,因一念之爭誤傷同門,自覺愧疚難當,故而立誓不再參與掌門人選,避世清修。想不到時隔日久,您老居然也出山了……早知有此等高人坐鎮,我輩也就不會潛伏進來,如此倒是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