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1 / 1)

哦哦,我想到了,我的娘咧,連傷口遇酒精都可以甘之若飴的,那忍耐力和自控力,絕對不是我這種殺豬嚎的人可比的,果然很變態啊,果然要緊張啊,一定是這樣的。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進入病房,封湛看著我,而我,坐在旁邊欣賞自己的腳。

後來,我想通了一件事,我曾經和封湛在一起就沒好事(現在依然沒有啊臥槽),現在他終於也嚐到了我的惡果,我摧殘他的身體,他折磨我的精神,彼此是對方的黴星,碰到對方都沒有好結果。

啊,又是一個痛徹心扉的領悟!

病房裏慣有消毒水的味道,我的目光放在腳尖上,不敢抬起頭和他對視,努力讓自己臆想自己的腳是圓是扁,也不知道封湛還在沒在看我。

我在等什麼?等他的淩遲和審判?還有嘲諷和鄙視嗎?我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過了會兒,聽到窸窸窣窣被子被輕動的聲音,我暗暗吸口氣,翻起眼皮悄悄看了一眼,封湛已經翻過了身,背朝我側躺著。

就這麼個小舉動,竟然讓我心裏一緊,他,這是不打算原諒我了嗎?

我的愧疚感又遞增了一步。

他的聲音卻同時響起,“這麼晚了,你別回去了,旁邊有沙發,如果你不介意和我同處一室,今天可以窩在沙發上湊合一晚上,明天再走。”

我尚未反應過來,他又道:“那個,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太晚了,一個姑娘家的走夜路不大安全。”

可能因為他是背對著我,所以聲音聽起來低低的悶悶的,又有些空靈,仿佛來自較遠的地方。

除了毒舌,很少聽見封湛這樣子的聲音,他的背寬闊而結實,此刻在我麵前一覽無遺,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蕭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沉默地站起來,走過去躺倒在沙發上。

封湛自始至終背對著我,在我起身推動椅子的刹那,他的背仿佛微不可見地僵硬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眼前又一切正常,大概都是我的錯覺。

這間是高級單人病房,房間寬敞,床旁有一張挺大的沙發,整個人躺在上麵,倒也沒有多委屈。沙發是在封湛麵向的那一麵。

晚間的病房關了全部的白熾燈,僅留了盞封湛頭上方的壁燈,昏昏黃黃的顏色,仿佛刻意營造溫暖如家的感覺。

我側著躺,和封湛來了個麵對麵,而我隱沒在黑暗中,他應該看不清我,他也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我給老爹和蔡小愷發了條消息,簡單說了下大致的原因,老爹很快回複,我都能想象他的興奮和激動,他說:不要緊,明天回來就好。哦哈哈哈,女兒幹的好。

我囧了,立即甩開了手機。

想了想,又輕聲問封湛:“要不要也通知封爸和封媽?”

隻聽他在壁燈的陰影中淡淡回道:“不用了,你老爹知道了,明天他們應該就會過來。”

我想想也是,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於是輕輕閉上眼睛,困意來襲,順便對封湛那麼容易放過我而感到慶幸和安心,在他變卦之前,我一定要睡著。

封湛的呼吸清晰可聞,加速催眠了我的睡意,但悲了個催的什麼不想什麼就會發生,在我即將失去現實意識之前,還是被某人硬生生攔住了,於是,我悲催而強烈地預感到,折磨我精神的人又要原地複活了。

“蔡彩彩,你講個故事給我聽。”果不其然,他突然讓我大半夜說故事。

我“啊”了一聲,“這麼晚了,你不睡覺了嗎?”

“睡不著。”他執著地重複說了一遍:“你講個故事給我聽。”

“我好像沒有什麼故事好分享的。”我想了想,老實地回道。

他歎了口氣,很輕,卻在這個時候異常的清晰,裏麵似乎充滿了無奈和自嘲。

雖然很不和諧,可我今天真的想用“多愁善感”四個字來形容封湛,好一個多愁善感唉聲歎氣的娃啊。

他說:“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話畢,我的脊背不自覺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