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也總是在課堂走廊門前,隔遠眺望,食堂咽下一口饅頭,昂頭喝水,偷瞄幾眼,甚至睡覺躺床上,胡思亂想,一點點消褪。
寢室的剩下四個單身漢,開始內鬥不斷,沉默寡言的周霖成為他們最愛奚落的目標。
你看這衣服這麼髒,洗得也不幹淨,讓女生洗多好,聽說別的寢室都把衣服交給老鄉去洗,那個白淨啊。
看人家阿彪,雖然小月月挺醜,沒事兩人偎依坐在樓下台階前,吹吹風,也挺涼快。
周霖依舊如故,每天照常上課下課,洗衣吃飯。
三個人覺得無聊,開始漫無邊際地想小梁與校花秦渝,兩人是不是偷偷在教室裏親嘴,開始動手動腳。
秦渝身子骨柔弱,一定不會那麼容易得手,一定會甩開他的手,見小梁鬱悶,校花心軟原諒他的舉動。
這樣,小梁開始趁機發起攻擊。
“昨天聞到小梁身上一股香味,就是秦渝身上味。”
“秦渝一定挺騷的,看那笑模樣,巧笑倩兮,如夢如幻,讓人想入非非。”
最後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周霖,打個賭,你把咱校哪個漂亮女生領回寢室,我們叫你霖哥,否則,天天叫你甲殼蟲。”
說完,三個人笑得前仰後合,那笑聲參雜惡毒、冷嘲熱諷,還有一絲落寞。
知道周霖辦不到,他們三人隻會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周霖也做不到,勇氣在於有自知之明,識實務的人身上才有的品德,大智大氣之人才叫勇氣,小人物隻能算盲撞、孟浪,癩蛤蟆吃天鵝肉。
他沒勇氣去麵對三個人的冷嘲熱諷、惡毒,能忍受的隻能是落寞。
這時候,他不再理睬這股酸氣撲鼻,泛濫整個寢室,一個人穿上衣服,裝得忙碌,走到寢室走廊,站在樓道口,深吸一口氣。
四樓下麵,就是三樓,一群女孩住的寢室,隻隔一層樓板,仿佛聞到她們身上的處女氣息。
心中湧動,從心底升騰,又緩慢落下,反複持續。
轉身敲開隔壁男生寢室,財會班與營銷班雖然一個本地人,一個外地人,彼此並不來往。
周霖在進校第一天,遇到一個大個頭,聞須天,熱情、寬厚的一個男生,直接把他送到營銷班寢室,從此沒事去他們寢室“躲災避難”。
有點意外,聞須天在財會班是班委員,少言寡語,卻是一個鑽研學習、喜歡收集火花郵票,愛好廣泛的人。
翻看他的相冊,看到他曾經的閱曆挺多,身邊不缺女孩相伴,憋在肚裏的話,差點就想一吐為快。
最終還是忍住,兩個男人談論結交女生,太掉麵兒。
他還在發呆,聽到有人敲門,幾個女生推門進屋,送來水果,殷勤的問候。
周霖尷尬地坐在期間,有一句沒一句說。女生知道他是營銷班,撲風熱浪笑語,持續一個多小時戀戀離去。
“一定是李夢瓴的主意,她剛走,這幾個就跟來,商量好的一樣。”
周霖怦然心動,聞須天認識女神,還在一個班級,原來女神在財會班。
這個驚喜,持續幾秒,瞬間被打消一幹二淨。瀟灑的班委員聞須天,與女神什麼關係,他算哪個林子裏的鳥。
一箱破行李,兩件舊衣服,一頭亂發,褲子是父母工廠的勞保服,如果不是統一校服,他就是乞丐。
全身上下算,加上這副眼鏡,有點文靜溫和樣,張嘴就是粗言粗語,沒半點書生意氣。
濃眉大眼、雞胸脯,曲柳腿,不高不矮,走在人群裏,就是村裏趕集的菜農。
人家聞須天,大高個兒,細長瘦臉,談吐清雅、和藹,遇到同學有難求助,大方坦蕩,磊落男兒。
站他麵前,周霖抬不起頭,大個兒依舊熱情不冷場,每次串門兒,熱情似火。
周霖不敢想,女神挺立眼前,笑臉相迎,還是象猴子雜耍。
別提早起打飯、形影不離、如膠似漆。幻覺如夢,浮在空氣中,頃刻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