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放學回家,剛換好衣服淋過浴,薑仲賢便下班回來。
我興致勃勃的把與陳玉儀相識的經過告訴仲賢,但換來他的忠告:「香港人沒有溫哥華人純品,他們比較奸險,當心她要在你身上打主意。」
我感到啼笑皆非,「直覺告訴我,她不是壞人,再者她又可在我身上得到什麼?」
「隻想提醒你,直覺是不可靠的。」
「若我的直覺真不可靠,第一個要防的,恐怕是與我最接近的你。」因為我們的確隻是相識了兩個多月。
他看出我有點不悅,又馬上逗我,「好了,好了,你喜歡交什麼朋友隨你意願好了。」他把我抱入懷內,「有沒有跟世伯聯絡??」
對於被一個相識隻有兩個月的人寵,我感到非常享受,最好薑仲賢能夠狠狠的寵壞我。因為我從沒試過這種滋味,一直以來沒有一個男人會對我如此殷勤,我往往是一群女孩中被忽視的一個。
這大多能歸咎於認識我的同學和朋友,他們都知道我有一個靠倒垃圾養活一家的父親。雖然,在溫哥華的人已沒有太大的階級觀念,我遭受的白眼已不算多,但不知怎地,父親每天下班也總會帶來一陣洗不掉的垃圾氣味。久而久之,不知是心理作祟還是真有其事,這一陣惡濁的酸臭味好像已入侵我家的每一個角落,入侵我們三姊弟妹的身體,我們的肌膚就好像會散發這一種酸臭味般,令我們成為其他人惡而遠之的怪物,我們沒有朋友,我們孤獨,我們也自卑。
薑仲賢的出現,把我所有的孤獨自卑一並帶走,還待我像一個公主般,對我的要求,他曾承諾,除非是他辦不到,不然他是不會令我失望的。
說來薑仲賢也十分虧本,在我身上花錢,換來的並不是一個馴如羔羊的小天使,還得花心思來討我歡心,難得的是這樣的賠本生意他也願意幹,他真是我的恩人,我應該感激他,愛上他。
我希望一段時間過後,我能夠真真正正的愛上他。
開課後一星期,陳玉儀已漸漸變成我的好朋友。
在短短的一星期便交上一個好朋友,對一般人來說,可能是快了點,但對於我這個從來沒朋友的人而言,一點也不算快。從前沒有的,我貪婪的希望能夠盡快擁有,我要盡快的投入一個幸福正常人的生活,算是為自己過往不足的作出補償。
有一天,陳玉儀帶點羞怯跟我說:「記得早兩天學校裏有一所大樓發生電梯故障嗎?」
「記得,你和一個男生,被困在漆黑的電梯裏個多小時嘛!」
陳玉儀點點頭,「他叫尚鎮海,是法律係三年級學生。」她的表情告訴我,她的話還沒說完,我靜待她的話。「他約會我。」雖然今天陳玉儀的話說得一截一截的,但我仍耐心地聽她的,因為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想我已墮入情網,愛上他。」原來,我跟薑仲賢的進展已不算快,與陳玉儀相比,還足足慢了五十天有多。
說明心中所想後,陳玉儀以手掩發紅的臉。
不知怎地,我竟想陳玉儀與尚鎮海快快成為一對,「真好,趕快去約會好了。」
「藍淼,我是擔心,這一切會不會來得太快?」
快什麼?簡直越快越好,一個月內成為情侶更好,這可見證愛是不受時間長短的控製,日後有誰說我和薑仲賢是一宗交易,我便可馬上搬出陳玉儀比我更快的事例來抗辯,我的心腸真壞,我甚至感到自己有點變態。